葉傾心低頭沉思片刻,“由天子下令,宴請所有考生更為合適。”
葉傾心一句話,說的清楚明白,
天子下令,不管那些人日後做了什麼,此事都是天子首肯,即便他們造反,也挑撥不到父親頭上。
葉丞相點頭,臉上的笑意深了些,他的女兒長大了。
葉丞相滿麵笑意,老太太的表情卻不好看,原本隻宴請家世不錯的考生,她還能借機讓葉寸心與他們獨處,
宴請所有考生,屆時家裏亂哄哄的,寸心哪裏還有和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老太太下意識白了一眼葉傾心,心裏更加厭惡,說到底,葉傾心還是知道寸心處處比她強,
知道此次晚宴,寸心定能借機選一個好夫君,葉傾心擔心寸心的風頭蓋過她,所以處處阻攔!
老太太心裏生氣,她絕不會讓葉傾心如願,她一定要寸心嫁個好人家,她一定要二房知道,這個葉家究竟是誰做主!
葉丞相麵帶欣慰,隨後依照葉傾心所言上秉天子,科考結束後,宴請照常舉行,蕭璟作為考生之一,也在受邀之列。
原本葉家下人特意將蕭璟安排去了一個角落,免得葉傾心看他心煩,可葉寸心在名單上動了手腳,將蕭璟安排在了主位附近的桌子上。
聽說,是葉家極力上秉,才有了今日的考生宴請。
蕭璟隱隱得意,什麼為了彰顯天子仁德,分明是葉傾心篤定他會高中,想找個借口與他和好,所以才大費周章有了今日的晚宴。
其實想何須如此,隻要葉傾心開口,說願意帶著鋪子和田產嫁過來,婚後孝順公婆,爹娘自然不會再阻攔他們的婚事。
畢竟他是蕭家獨子,爹娘即便再不喜歡葉傾心,看在他的麵子上,也不會過於為難。
蕭璟看看今日的席麵,不由得一陣心痛,日後他與葉傾心成婚,葉家的銀子便是蕭家的銀子。
看著自家的銀子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蕭璟不由難過。
雖說是為了挽回他才有了今日的席麵,但葉傾心未免也太過不會勤儉持家,葉家人就這樣看著她胡鬧,竟也無一人阻攔。
看來婚後,葉家的銀子還是要交給他打理,免得葉家人沒幾年就把這麼大的家業敗完了!
葉傾心這邊忙著和母親安頓同考生一起來赴宴的女眷,一直到晚宴開始,都未發覺蕭璟居然也出現在了晚宴上。
葉傾心才和母親安頓好女眷,剛剛入座,蕭璟那邊卻突然醉醺醺的摔了杯子,和同桌的考生吵了起來。
“他們葉家忘恩負義,我蕭璟看不上,即便葉傾心為了我才大費周章辦了今日的晚宴,我也絕不會娶她進門!”
蕭璟站起來醉醺醺的盯著葉傾心,雙眼通紅。
而蕭璟摔杯子的一瞬,原本熱鬧的葉府頃刻安靜了下來,這個蕭璟,怕是被人家丞相千金拒絕後得了失心瘋吧?
在座的誰不知道,今日晚宴是乃是天子下令賞賜!
蕭璟的意思莫非是,天子為了撮合丞相府千金和一個不知能不能高中的考生,和葉家聯合辦了今日的晚宴?
葉傾心皺眉,蕭璟?對,她倒是忘了,蕭璟身為今年的考生,自然也在今日的邀請之列。
不等還未開口,葉寸心便已搶在她前麵說道:“蕭公子,天子欽此的晚宴上不許無禮,你與堂姐的恩怨,待晚宴後結束私下再說。”
葉傾心隻是冷笑,葉寸心這麼急著跳出來,看似在替她打圓場,實則在眾人麵前,默認了蕭璟的話。
“忘恩負義何來?莫非是我受過什麼蕭家什麼恩惠,但我卻不記得了?”
不理會葉寸心,葉傾心就這樣平靜的看著蕭璟,平靜的讓所有人都覺得,是蕭璟得了失心瘋,才能說出這樣荒謬的話。
蕭璟冷笑一聲,
“你祖母上山禮佛,被我所救,她視我為救命恩人口口聲聲要報恩,你卻當眾拒婚與我一刀兩斷,這不是忘恩負義是什麼?”
葉傾心的臉上出現一絲無奈,卻依舊不急不躁。
“既不是我承了你的恩情,我又如何能承擔忘恩負義四個字?
莫非蕭公子覺得有恩於我祖母,便想攜恩圖報,非逼著她孫女兒嫁給你不可嗎?”
葉傾心直視蕭璟,神色平淡,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有分量。
葉傾心話音才落,落座的考生們表情十分精彩,報恩的方法有千千萬萬種,可這蕭璟得了失心瘋,居然妄想逼著丞相府的嫡出千金對他以身相許?
眾人眼裏的譏諷,無疑刺痛了蕭璟,但蕭璟尚未開口,葉寸心便已故作識大體的模樣站了出來。
“祖母當時陷於危難,幸得蕭公子相救,葉家承恩理當相報,姐姐怎麼能說恩人是攜恩圖報?”
葉寸心皺眉,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她就是要讓那些人知道,雖然葉傾心才是正經的丞相府千金,但真論起品行,她可是甩了葉傾心十八條街!
葉傾心並不反駁,隻是順著她的話說道:“那祖母的恩情,由妹妹來報,妹妹也是祖母的孫女兒,且妹妹一向和祖母舐犢情深,想必不會拒絕。”
葉傾心的臉上掛著一絲從容不迫的笑容。不管葉寸心和蕭璟說了什麼,她都始終沒有妥協說自己願意嫁給蕭璟,更沒有把怒氣擺在臉上,讓外人看笑話。
而葉傾心話音剛落,原本還故作端莊的葉寸心,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好半晌,她才調整好情緒想好說辭。
“蕭公子與姐姐情投意合,我怎好橫刀奪愛。”
葉寸心的臉上雖勉強掛著笑意,但眼底那抹對葉傾心的厭惡,卻幾乎快壓不下去了。
這邊葉傾心淺笑,還不曾開口,晚宴上便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葉二姑娘自己瞧不上蕭璟,卻逼著自己的堂姐下嫁,不知這是什麼道理?
葉大小姐既然拒婚,便證明她對蕭璟絕無情誼,可葉二小姐卻字字句句幫著蕭璟這個外人,逼著你堂姐嫁給他,
不知葉二小姐,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