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不..."林小滿眼睛一亮，"你化作人形如何？就說你是我們村裏的姑娘，被爹娘賣了，我恰好救下你。"她討好地撓了撓小蛇的下巴，"給我當貼身丫鬟總比整天躲袖子裏強吧？"

"嘶——"小花蛇憤怒地吐著信子，尾巴尖啪啪拍打她的手腕。

"好小花~"林小滿雙手合十，"人間不比地府，那些凡人見著蛇，不是喊打就是喊殺..."她故意拖長音調，"你也不想天天被關在屋子裏吧？"

小蛇僵持片刻，終於不情不願地從她腕間滑落。

落地瞬間，一陣青煙騰起，原地站著個紮雙丫髻的綠衫丫頭，約莫十四五歲年紀，杏眼櫻唇，唯有瞳孔仍是細細的一條金線。

"哼！"小姑娘雙手叉腰，聲音脆生生的，"先說好，我隻管護你周全，端茶倒水可別指望我！"

林小滿忍笑捏了捏她鼓起的臉頰："知道啦，我的小花姑娘。"她突然想起什麼，從妝奩裏翻出盒胭脂，"對了，得把你眼睛遮遮..."

"麻煩！"小花嘴上抱怨，卻乖乖仰起臉。

......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屋內，林小滿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發絲在陽光下泛著金光。

她踢了踢還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花："醒醒，太陽曬屁股了。"

小花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嘟囔道："地府當差三百年都沒起這麼早..."

"現在可是人間。"林小滿拎著她的後領把人拽起來，“在人間就要守人間的規矩，我這莫名多了一個人，我還去得告知一下沈清秋。”

她正給小花係衣帶，忽聽門外一陣窸窣。

門一開，竟是林知鳶杵在廊下，晨露沾濕了她的裙角，顯然已等了多時。見門突然打開，她慌得後退半步，手裏帕子絞成了麻花。

"喲，這是哪家的門神？"林小滿倚著門框笑道。

"你！"林知鳶漲紅了臉，瞥見蘭竹端著的銅盆，突然找回底氣似的，"我是來...來教你怎麼用漱盂的！"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懊惱地咬了咬唇。

林小滿挑眉："姐姐倒是貼心。"她故意學著大家閨秀的樣子福了福身，"那就有勞了，恰好我真就不會用呢，以前在鄉下，我都是直接用井水嘩嘩洗的。"

說著她還做了一個誇張的潑水動作。

這話一出，林知鴛立刻偷瞄林小滿手腕上淡淡的鞭痕，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對、對不起...我不是..."

"無妨。"林小滿突然湊近，指尖在她鼻尖一點。

“你幹嘛呢？”

“不幹嘛呀，就是突然覺得姐姐可真可愛。”

“哼。”林知鴛吩咐蘭竹將銅盆擱在梨花木架上後，隨即板著小臉示範："青鹽要先蘸在柳枝上...不對！不是整根塞嘴裏！"

她急得直接抓住林小滿的手腕，"要這樣輕輕刷...你怎麼這麼笨啊…"

"我這不是沒見過世麵嘛~"林小滿故意把柳枝咬得哢哢響，活像隻啃竹子的熊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