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月腦袋發蒙,“什麼名冊,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那人把刀送到她臉頰前,似乎防止她再把脖子往刀上撞,刻意遠了一些,“你如果不交出來,我就劃花你的臉!”
李淮月是真不知道什麼名冊。
她本來就沒有這具身體的記憶,除了一些表麵的事情,她壓根不知道原主這些年都幹了什麼。
蒙麵人見她不肯說,冷笑一聲,“你以為不說,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
李淮月本能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那人從懷中取出一隻烏黑的瓶子,看他小心翼翼的動作,李淮月脊背隻感覺發麻。
“這是七日斷腸散,服用之後,每日午時三刻必會讓你腸痛如絞,生不如死。”
“你一日不交出名冊,我就讓你痛苦一日,直到腸穿肚爛而死!”
李淮月盯著那人手中的烏黑瓶子,餘光掃向外麵。
“別想著會有人來救你,這個地方我比你清楚,絕不會有人過來。”
李淮月嘴唇蠕動了一下,眼底忽然變得平靜起來。
那人皺眉,有些不解。
“嘭——”
一聲巨響,大門從外打開。
景澄大步從外走來,身後跟著公主府的護衛,將蒙麵人團團圍住。
蒙麵人退到李淮月身後,手中短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放我離開!”
李淮月靜靜坐在一邊,沒有說話,嘴角卻留出一滴殷紅的血液。
景澄微微蹙眉,伸手示意護衛往後退,“放了長公主!”
腳上的繩子被蒙麵人割開,李淮月得以起身走路。
背後的短刀推著她往前走。
這回她沒有反抗。
能活著,沒人想去死。
到了庭院,那人猛地將李淮月往前一推,她一個踉蹌。
景澄看見了,卻沒有任何動作,任由她跌倒在地。
望著蒙麵人離開的背影,景澄厲喝一聲,“追!”
護衛首領看了一眼李淮月,李淮月微微點頭。
“追!”
護衛首領率先追了出去,其餘侍衛也快速衝了出去。
景澄眼底閃過暗色,沒錯過方才一幕。
他站在原地,沒有與護衛一起離開。
整個庭院隻剩下李淮月和景澄兩人。
李淮月不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景澄打量她,心底湧上一股疑惑,他斟酌,正要開口。
不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公主——,公主——”
乳母肖氏一臉焦急衝了進來,看到李淮月鬢發散亂,臉色蒼白的模樣,當即心疼的落下眼淚。
“公主,您受苦了。”
李淮月搖搖頭,示意肖氏把她扶起來,她兩隻手還綁著繩子。
肖氏費了好大功夫沒有解開,眼眶再次紅了起來。
有宮人貼心的拿來刀,把繩子割開。
這時候,肖氏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公主,您......您怎麼不說話?”
李淮月微微張嘴,殷紅的血液湧了出來,看起來好不淒慘。
肖氏眼睛一黑,幾乎栽倒,她發出一聲長嚎,“我可憐的公主——”
禦醫來的很快。
公主寢殿,李淮月靜靜地由宮人給她上藥,她的手腕和腳腕在掙紮的時候,太過用力,傷的有些深,那繩子上還有毛刺。
她現在倒是不覺得疼。
畢竟,她什麼疼都受過,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肖氏卻哭的不能自己。
李淮月看著有些好笑,心底卻忽然對原主生出一股羨慕。
上輩子,從來沒人為她哭過。
宮人們輕柔的為她拔取傷口的毛刺。
舌頭是傷的最眼中的地方,她下足了力氣,根本沒有給自己留有餘地。
禦醫看的時候一個勁兒說,“差一點,差一點!”
禦醫還沒有走,皇帝就來了。
他穿著常服,顯然是收到消息就往公主府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