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駱辛孺臉上兩行濁淚,表情真誠而悲愴,誰見了都覺得他弱小可憐無助,恨不能拿鞋底給他抹了那淚水去。
呸,從“助她死”到“逼她死”,現如今是“求她死”,駱辛孺果然頭腦快。
無恥死渣男。
喬楚喝道:“閉嘴。”
“你答應我我就不哭了!”駱辛孺很是無賴,還側頭喊一聲,“阿晉,你也跪下求她。”
那優伶咬牙跪在駱辛孺身側,瞬間用戲腔哭唱起來:“娘子啊,求求你——”
實話實說這伶人唱腔不錯,有點子功底在,喬楚斜睨她一眼,也是想不到有一天戲腔還可以發揮求人去死的作用。
繼續加碼,駱辛孺死死扯著喬楚的褲腿,苦苦哀求:“楚楚,比起被我休妻壞掉名聲,你還是死掉更有體麵對不對?你死後我必然好好發送你,請皇上給你一品誥命好不好?求你,刀刺白綾毒藥你隨意選。”
優伶繼續哭唱:“娘子,你成全奴家~~”
哭嚎聲此起彼伏,嘈雜的喬楚腦仁疼,她試圖捂住耳朵下地走動一下,這才意識到雙.腿一直是被駱辛孺禁錮著的。
見她目光射來,這個渣男兼賤男還擰一把鼻涕抹她裙擺上,作勢提高嗓門:“楚啊——”
沒法再忍,喬楚使勁踹開他,閃身下地,俯視著麵前俊美又猙獰的麵孔,甩了甩腕部,閃電般出手。
抓臂,蓄力,傾身,一個幹脆利落的過肩摔,身著大紅喜袍的高大男人“咣當”一聲砸在青磚地上,接著臉部不偏不倚的扣在痰盂上,發出第二聲巨響。
開什麼玩笑,她喬楚前世可是女子特戰隊出身,就算是原主,也是會功夫的。
晉優伶驚叫一聲後閉嘴,世界終於清淨了。
駱辛孺的頭臉和痰盂完美相扣,手跟八爪魚一樣無序亂擺,那架勢仿佛在水裏遊泳,又仿佛在品鑒痰盂的滋味,直接讓人“惡”不忍睹。
晉優伶瞪圓了眼睛盯著她,眼中全是恐懼。
喬楚揉揉耳朵,重新坐回榻上,不急不緩道:“別老讓我去死啊,既然這麼喜歡死,那你倆去好了。”
晉優伶嚇得連連後退,“我,我不......”
喬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指指駱辛孺:“隻能活一個哦,你不想死,那就用打算捂死我的枕頭,捂死他。”
晉優伶本能抗拒:“我不敢......”
“不敢,不是不想對吧?”喬楚佯裝緊逼,“那隻能你去死了。”
晉優伶略一停頓,抖抖索索的蹲下,手伸向旁側的枕頭。
喬楚冷笑,生死麵前,愛情算個毛。
“喬楚楚,你居然敢對你的夫君出手,還敢挑唆我與阿晉之間......的情誼!我是治不了你了,走,跟我去見母親!”
駱辛孺終於甩開痰盂爬起來,頂著一臉的臟汙,還有痰盂邊緣壓出的一圈烙印怒罵道。
喬楚沒忍住笑出聲,探花郎駱辛孺大約未曾這麼狼狽過吧?
“千萬別被教唆了,女人都慣會挑事。”駱辛孺先拉過小優伶的手揉揉,讓她走在前麵,柔聲叮囑完才抬袖擦臉,並命令喬楚,“你走後麵!”
呸,喬楚啐一口徑自走在前麵,免得被他們的卿卿我我閃瞎眼。
見婆母去是吧,她不怕。
不僅不怕還有所期待,根據原主喬楚楚的記憶,這位婆母溫和大氣、明理,對原主偏愛有加。
她喬楚和原主同姓,名字隻差一個字,這是她能穿越到原主身上的緣分,那麼借原主的名,看原主的麵,人命關天的大事麵前,婆母定會主持公道的。
路上遇見被駱辛孺支開的貼身丫鬟連翹,連翹當麵呆住,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活生生的人是喬楚,喬楚一個眼神止住她的發問,示意她跟著走。
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家生丫頭,連翹趕忙來扶著她,“您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