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深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洛清歌渾身一顫。
她閉上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盡全身力氣對抗著那幾乎要將她撕 裂的羞憤。
但為了不惹怒陸硯深,為了順利回家,洛清歌還是艱難屈下了膝蓋,彎下了脊背。
完全跪地那刻,她在心中瘋狂地默念:忍下去,就當這是一場噩夢。馬上就能結束了,過了今晚我就能回家了,回到屬於我的地方!
被柳含煙當踩凳下車後,洛清歌幹脆把自己當做了一個木偶,對一切羞辱都逆來順受。
好不容易忍到鑾駕回宮。
她迫不及待想回到自己偏僻的宮殿。
隻要熬到晚上九星連珠那一刻她就能徹底解放了。
可陸硯深卻再次攔住了她。
他不顧柳含煙還在,直接將洛清歌堵在了鳳儀宮,居高臨下地問:“今天體會到做奴婢的下賤了嗎?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要不要做我的妃子?”
洛清歌深吸一口氣搖頭,“你封我為後,我尚不接受你有妃子。”
“更何況,你現在要我做妾啊。”
想到馬上要回現代了,她輕聲問,“陸硯深,你還記得曾經對我的承諾嗎?”
陸硯深一怔。
想到自己在現代對洛清歌的百般寵愛。
想到自己剛到古代,發誓要讓洛清歌做天下最尊貴的女人,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如今,他們怎麼走到了這一步呢?
柳含煙看出陸硯深眼中的動容,心裏有了危機,立刻和陸硯深撒嬌道,“皇上,您先去處理政事,讓我勸勸姐姐吧。”
可陸硯深還直直盯著洛清歌,沉浸在他們的回憶中,沒有分她一個眼神。
柳含煙見此咬牙立下軍令狀,“皇上,您放心,我一定勸服姐姐。如果姐姐接受我的存在,我也可以把皇後之位還給姐姐。”
陸硯深聽了這話才回神,滿意地摸了摸她的臉,“朕的煙煙真懂事。”
他又笑道:“放心,即使你把皇後之位還給清歌,你也還是皇貴妃,我會立麟兒為太子,你的地位無可動搖。”
柳含煙瞬間如墜冰窟。
她沒想到陸硯深竟然真的還存了讓洛清歌當皇後的心思。
但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心中卻更恨洛清歌。
陸硯深走後,柳含煙直接找來了一個老太監,指著洛清歌對他說:“本宮把她賞給你怎麼樣?”
老太監受寵若驚直接跪地謝恩。
洛清歌聽此身上冷汗直流,但她強迫自己冷靜和柳含煙談判,“柳含煙,你針對我無非就是為了陸硯深,但過了今晚我將對你再無威脅。”
“你不必犯著得罪陸硯深的風險如此對付我。”
“過了今晚你本來就對我沒有威脅了,”柳含煙含恨看著洛清歌冷笑一聲,“一個被太監淩 辱過的女人,皇上是絕對不會要的。”
“放心,我既然敢這麼對你,就有把握皇上不會找我的麻煩。”
說完她不再給洛清歌說話的機會,直接讓人捆了她。
當晚,洛清歌身著廉價嫁衣,被粗繩緊緊縛住,送進了老太監的房裏。
這裏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
那老太監獰笑著欺身上前,將手中滾燙的燈油,殘忍地滴落在她luo露的肌膚上。
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皮肉焦灼的細微聲,在洛清歌白 皙的肌膚上留下一片片猙獰的烙印。
“放心,”老太監陰惻惻的聲音在洛清歌耳畔響起,帶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咱家雖落沒了下麵那根東西,也定能叫你這小婊 子嘗嘗什麼叫極樂。”
眼見太監掏出了許多穢物,洛清歌身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但她卻強迫自己壓下了心中的恐懼。
九星連珠的時刻馬上到了,她必須冷靜,必須找準時機,跑出去。
於是,洛清歌一直默不作聲的假裝害怕,腦子裏卻飛速旋轉想著脫身的計策。
終於在老太監俯身解開她身上繩索的瞬間,洛清歌找到了機會。
她猛地抓起手邊堅硬的茶杯,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那老太監的太陽穴。
老太監一聲悶哼,踉蹌著栽倒。
可洛清歌不敢猶豫,又抓起燃燒的蠟燭,撲向垂落的窗簾。
火光衝天,染紅了夜幕。
洛清歌頭也不回,朝著禦花園深處那座枯井狂奔而去。
此時,陸硯深正與蕭青涯,謝雲疏二人對飲。
這衝天的火光驟然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他們衝出殿外,遠遠地,隻見一個火紅的身影向著黑暗深處疾馳。
謝雲疏眼尖認出了洛清歌“那是清歌嗎?她怎麼了?”
說完的瞬間,三人心裏都感到一股異樣。
好像洛清歌要徹底離開他們了。
於是三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追著洛清歌的身影而去。
等他們追到枯井邊時,正撞見那抹刺目的豔紅立於井沿。
夜風獵獵,吹著洛清歌她殘破的嫁衣,如同燃燒殆盡的灰燼。
“清歌,不要!”
三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劃破夜空,不顧一切地向前撲去。
然而,終究是遲了。
洛清歌的身影沒有絲毫停頓,決然地縱身一躍,瞬間被枯井吞噬。
隻留下井沿上幾道徒勞抓握的指痕,和三個目眥盡裂,靈魂仿佛被一同抽走的男人僵立在原地。
沒人看見,高懸天際的明月悄然隱沒,九顆行星連成了一條直線。
......
劇烈的眩暈感如潮水般退去,洛清歌猛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華麗的吊燈,身下感受到的是柔 軟舒適的床墊。
這一刻,洛清歌欣喜若狂
她回來了。
那場漫長的古代噩夢,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