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最後是在山林間還沒完工的木屋裏醒來的。
外頭,暴雨如注。
“阿梨!”宋津年猛地撲到床邊,他整個人胡子拉碴,眼窩深陷,“我找了你一天一夜!老天有眼,你摔下去時被枯樹掛住了......不然......不然我就真的徹底失去你了!”
白梨連聽到他的聲音都感到惡心,她麵無表情地扭開頭,拒絕交流。
“阿梨!我知道!你肯定在恨我為什麼沒先救你!”宋津年急切地抓住她冰冷的手腕,“你誤會了!當時沐沐站的位置更危險,所以我才會......”
“宋先生!”葉沐沐突然推門而入,她渾身濕透,手裏還攥著一把草藥,“我又采了一些藥回來。”
她怯怯地看了白梨一眼,“阿梨,你感覺好些了嗎?我......已經我用我的衣服給你包紮了傷口......”
白梨依舊冰冷得像塊石頭。
“阿梨,外麵下暴雨山路濕 滑,你忍著點痛,等雨停了我們再下山。”宋津年正說著。
一旁的葉沐沐突然捂著腹部,發出痛苦呻 吟。
他立刻鬆開白梨,緊張地扶住搖搖欲墜的葉沐沐:“沐沐!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沒,沒事......”葉沐沐虛弱地搖頭,身體卻軟軟地靠向宋津年,“可能是剛才在濕冷的林子裏采藥,滑到撞了一下,小腹受過傷的地方絞痛的厲害......”
宋津年臉色瞬間一沉,他不等白梨有所反應,迅速抱起葉沐沐,“你堅持住,我現在就帶你下山!”
“阿梨,我安頓好沐沐後再回來接你!”
整個木屋,瞬間陷入死寂。
白梨蜷縮在散發著黴味的毯子裏,寒意刺骨。
他說下暴雨所以隻能困在木屋裏,卻在葉沐沐喊疼的時候不顧危險也要帶她下山
甚至連一口水都沒有留下,將從鬼門關爬回來的她,獨自留在了這荒山野嶺的破木屋中。
宋津年,你的心早就已經偏了,你知道嗎?
白梨翻出手機打算自救,突然收到葉沐沐發來的一段視頻。
視頻裏,葉沐沐躺在明亮幹淨的床上,聲音委屈地發膩,“阿年,今天,可以讓我任性一次,將你留在我的身邊陪我嗎?”
聞言,宋津年寵溺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傻瓜,你也是我的女人,想要我的陪伴,這怎麼能算任性呢?”
葉沐沐似乎滿意了,“可你不是說了要去接阿梨?”
“放心吧,阿梨那邊我關好了門,不過一個晚上,她不會有事的。”
視頻停在這裏,白梨全身的血液仿佛也在這瞬間被抽幹。
就在這時——
一聲巨響,那扇宋津年口中說得關好的木門,被一股蠻力撞開!
一隻體型龐大的黑色藏獒闖了進來!
它渾濁泛著綠光的眼睛死死盯在白梨受傷後被包紮的小腿上!
電光火石間,白梨明白了——葉沐沐給她包紮的那塊布料,一定塗過吸引猛獸的香料!
她想要自己死!
藏獒低吼一聲,猛地撲來!
鋒利的獠牙狠狠撕 裂白梨小腿包裹的布料,刺穿皮肉,滾燙的鮮血瞬間噴湧。
劇痛和血腥味混合著那詭異的香料氣息直衝腦門,白梨從床上滾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畜生再次撲來——
“砰!”一聲槍響,藏獒應聲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