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宋明熹是被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喚醒的。
她眼睜睜地看到自己養了三年的小貓,被宋雪瓊派人丟進滿是藏獒的籠子裏。
趕到時,小貓已經血肉模糊,傷痕累累地趴在籠子邊緣,奄奄一息。
“大侄女,這該死的貓抓我撓我,你對這樣的懲戒還滿意嗎?”
昨日虛與委蛇的宋雪瓊,此刻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那雙和宋明熹如出一轍的冰冷眼眸裏,全然是不屑和厭惡。
“這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你是怎麼敢的——”
宋明熹抱著小貓的殘骸,指甲狠狠掐進掌心,怒目而視。
女人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靠近,表情舒暢,絲毫不畏懼,貼在她耳邊說:
“嫩瓜秧子,你也配跟我搶男人?”
“自己技不如人,就別怪小姑來親自上陣教教你。”
宋雪瓊眼珠轉了兩圈,語氣一變,立馬抄起宋明熹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扇耳光。
兩巴掌下去,女人從樓梯間順勢倒下,被急忙趕來的韓靳言抱在懷裏。
“靳言~小貓不小心掉進了藏獒籠子裏,我好心救它,卻被明熹誤會殺了它。”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不該這麼討人嫌來打擾你們年少夫妻,這才讓明熹厭惡了我!”
“沒關係的,靳言。我不願讓你為難,我這就離開......”
說罷,女人埋頭在韓靳言懷裏垂淚,抬眼挑釁地與宋明熹對視了一眼。
韓靳言擰眉,臉上的慍怒藏都藏不住。
“宋明熹!她可是你的親小姑!你怎麼變成現在這種六親不認的東西了?”
“我告訴你!雪瓊要是有什麼事情,我一定要你加配奉還!”
難受嗎?大概是有一點的。
畢竟他頂著那樣的一張臉,和那個人共同一個心臟。
宋明熹平靜地望著韓靳言抱著宋雪瓊大步離去的背影,眼裏的光一下子消失了。
下午的拍攝現場,宋雪瓊耍大牌,卻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宋明熹身上。
“不好意思呀,沒想到我侄女的演技會這麼爛,連一個落水的戲份都拍不好。”
“那就讓她多跳幾次,熟能生巧嘛!”
導演有些猶豫,勸和著,“天氣太冷了,河水冰涼徹骨,是個人都承受不住。”
“聽說明熹的身體在火災中落下了後遺症,不如戲份往後挪一挪,改天再拍吧?”
都知道宋雪瓊是韓靳言砸錢進組的,誰也不敢輕易惹怒了她。
女人聞言輕笑,擺弄著自己鮮紅的美甲,給了旁邊的小助理一個眼神。
那人會意,摁著宋明熹的肩膀將她推到了河裏。
後者也不是吃素的,拽著宋雪瓊的胳膊也把她扯了進來。
實景拍攝的河水突然漲潮,巨浪洶湧,兩人越飄越遠,所有人都慌了神。
“救我!快來人救我啊——”
宋雪瓊內心害怕,大聲尖叫,兩人在水麵上被驅使著飄向兩個相反的方向。
“撲通”一聲,趕來的韓靳言脫下外套跳進河水裏。
然後毫不猶豫地遊向宋雪瓊所在的方向!
宋明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兩人在水裏接吻,劫後餘生般摟抱在一起。
擦肩而過的瞬間,渾身脫力的宋明熹朝他伸出手。
“阿言,我......”
可是,韓靳言緊緊摟著懷裏的女人,看都沒看她一眼。
“啪——!”
剛被工作人員救出,宋明熹的臉上就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臉頰立馬高高紅腫起。
韓靳言收回手,冷冷地掃她一眼。
“結婚三年,這是我第一次打你。”
“打的就是你不尊長輩,撒謊成性,置雪瓊的安危於不顧!”
“畢竟你的為人,大家有目共睹。“
那天,宋明熹渾身濕透,凍到臉色煞白,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回到了家。
午夜夢回,被噩夢驚醒。
大片大片的火焰,侵襲而來,房屋倒塌,她又夢到了謝宗年。
明知道他們不是一個人,宋明熹還是忍不住去想。
如果是他,他會怎麼做?
那人一定會溫柔地將她抱在懷裏,柔聲安慰。
“我們熹熹呀,最勇敢了。”
所以,即使長的再像,即使擁有他的心臟。
韓靳言也成為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