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兒說了,她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你如今就當贖罪了。”
不是這樣的......她從沒將陸榆扔在這兒。
葉南橋想解釋,可軟筋散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隻能盯著他任憑淚水滑落。
蕭景闌把她直接扔在了亂葬崗。
黑暗慢慢籠罩下來,一排排烏鴉嗚咽著飛過她的頭頂,似乎方圓百裏隻有她一個人。
葉南橋不自主顫抖著,冷冰冰的身體仿佛沒有一絲生氣。
從前蕭景闌為了讓她安心,甚至不惜在整個公主府每個角落都點燃蠟燭,入夜後更是寸步不離。
每當打雷她撲著鑽進他的懷裏時,他也隻是無奈地笑笑,勾著她的鼻子說“幸好臣能守著你一輩子。”
可是......一輩子怎麼會這麼短呢?
等藥效散去,她一瘸一拐回到府上,經過陸榆房間,裏麵隱隱傳來她的吟呻聲。
葉南橋麵無表情地走過,隻當以後再也看不見他們二人。
很快是一年一度的賞花大會,這一向是公主府來舉辦。
不管怎麼樣,不能丟了皇家的臉,葉南橋讓自己、忙了起來,夜夜布置宴會,熬紅了眼睛。
以往蕭景闌心疼她,都是他來布置,不讓她沾手,如今卻見也沒見過他。
宴會當天,他卻帶著陸榆回來了。
葉南橋當即變了臉色,“你帶她來做什麼?”
“榆兒沒見過世麵,來長長見識罷了。你是公主,自然要大氣一點,何必和她計較?”
葉南橋神色不虞,如果對傷害自己父親的人都能笑臉相迎,她才是白活了。
蕭景闌大大方方地帶著陸榆入了府。
所有人的目光都打量著他們,竊竊私語。
“這,她一個外室有什麼資格來賞花大會?”
“你不知道了吧,蕭將軍早就告知整個京城要她陸榆做平妻!”
“這......那安樂公主能願意?”
“她不願意又怎麼樣,再怎麼尊貴始終是個女人,珍惜的時候當做寶,不愛時——嗬!”
“皇家的事也是你們能議論的?”葉南橋站在他們什麼身邊,厲聲嗬斥,“來人,請兩位大人去隔壁領罰!”
兩位小官員立刻連勝求饒,葉南橋才放他們離開。
並不是她刻薄,這樣殺雞儆猴隻是為了撐起葉家岌岌可危的威嚴,而蕭景闌在一旁聽到了,卻什麼也沒說,在她處置就這些人後,反而微微蹙眉露出不滿的神色。
遊走在權貴間,葉南橋很是疲憊,本就身子弱,現在幾乎要暈倒了。
遠處蕭景闌卻摟著陸榆的細腰在一旁賞花,像是一對神仙眷侶,身邊圍繞著一群奉承的夫人,和陸榆親密的手拉著手好像是閨中密友一般。
賞花大會也是拍賣會,由公主府出花,官員拍買來充國庫,買到宴會上的話既討了皇家又有麵子。
所以人人都競相購買。
接近尾聲的時候,婢子卻忽然端出了一盆玉蘭,雖不是名貴品種,卻看得出是精心飼養的。
葉南橋幾乎是瞬間變了神色。
這是她母親的遺物,是她最後的念想了,不知道是那個婢子粗心搞錯了端了上來。
可蕭景闌知道她有多心疼這盆花,卻看也沒看,轉身輕問陸榆想要什麼。
陸榆怯生生地指著這盆玉蘭,“可以要它嗎?”
“當然可以。”蕭景闌摸了摸她的眉眼,神色溫柔,“我說過,你也是府上的主人,不管什麼,喜歡的大膽說出來就行。”
“我永遠都會為你撐腰。”
這句話他也對她說過,新婚夜裏他撫摸著她的臉動容不已,立下誓言說要一輩子為她撐腰。
蕭景闌轉頭給侍衛說了句什麼,那盆花就送到了陸榆手上,她沒輕沒重恰了一株,笑得天真,“好香啊。”
葉南橋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住手!”然後把花奪了過來,“你有幾條命,也敢動先皇後的遺物!”
蕭景闌似乎才注意這盆花是什麼,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隨機恢複淡然,“南橋,榆兒不是故意的,我讓她給你道個歉。”
可花兒已經徹底顫巍巍地耷拉下去。
葉南橋氣得頭疼,忍不住一巴掌打了過去,可蕭景闌卻握住她的手攔住了她,眉目肅然,語氣隱有責備,“你還要打人不成?”
“我是公主我打她怎麼了?”葉南橋氣極,有些口不擇言。
“將軍......”陸榆委屈的像個貓兒,窩在蕭景闌懷裏瑟瑟發抖,蕭景闌安撫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別害怕榆兒,有我在沒有人敢打你。”
“欺負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葉南橋卻沒想到報複來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