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盡歡作為真千金即將認祖歸宗的那一天,親生父母因車禍意外雙雙離世。
她暗自跟蹤調查假千金林聞溪,卻被身價過千億的南城新貴——她青梅竹馬的丈夫周自衍打暈綁走。
再醒來時,周自衍一身黑色西裝,雙腿 交疊坐在廢棄倉庫之中,雙眼注視著手腕上百達翡麗的機械表,難掩渾身矜貴。
許盡歡眉眼滿是不可置信,聲音發著顫:“周自衍?”
她設想過許多種可能,大多與林聞溪有關,唯獨沒有自己的丈夫!
“聞溪說最近似乎被人跟蹤,她擔心是覬覦林家家產的叔輩,特意找我幫忙,沒想到竟然是你。”
他眼神淡漠,拿出那份被許盡歡藏在身上的親子鑒定報告,當著她的麵狠狠撕掉!
“歡歡——”
“簽下這份放棄遺產繼承的協議,這件事我們到此為止吧。”
修長的手指在簽名處輕點,每一下都像是砸在她的心頭。
“我對林家的家產沒興趣!”她聲音因為激動破了音,“我隻想查清爸媽死亡的真相!”
聞言,周自衍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銳利帶著審視:“歡歡,伯父伯母是因為突發心梗導致車禍意外去世,警方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
許盡歡咬緊下唇,眼神帶著執拗:“不是的!爸媽過世之前正在和我通電話,他們是突然間沒有了聲音!哪怕是心臟病發,兩人在同一時間死亡這件事未免也太巧合了不是嗎?”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神情有些不耐煩了:“歡歡,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你已經是我的妻子,是南城上流社會的第一夫人,不必再去追求林家女兒的身份!”
“聞溪和你不同,她若是失去了林家的身份庇護,她活不下去的!她是那個一直資助我上學的恩人,我有義務報答她、保護她。”
說著,他命令手下拿上來兩隻檀木盒子,打開倉庫的後門,站到了懸崖邊!
“歡歡,你也不希望伯父伯母不能入土為安吧?”
保鏢已經作勢要將骨灰盒扔下懸崖。
許盡歡如墜冰窖,眼眶中盈滿淚水:“周自衍,你要做什麼?”
話音落下,他拇指輕柔地擦去落下的淚珠,語氣輕柔,說出的話卻像是寒冰:“時間不多了,歡歡,你也不想錯過他們入土的吉時吧?”
“不要——”她淚水像是決堤的大壩洶湧而出,“否則…我們就完了......”
可他臉上不僅沒有驚慌,反而露出一抹輕笑:“歡歡,你離不開我的......”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還有一分鐘。”
許盡歡的心臟像是被萬箭穿心,沒有一塊好的血肉。
她想不明白,明明他曾經那麼愛她啊!
兩人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青梅竹馬,因為品學兼優,兩人獲得了好心人資助,得以順利完成學業。
畢業後,兩人相扶相持,利用所學賺到了第一桶金。
隨後,周自衍開始獨自創業,經過五年不眠不休的拚搏,終於成為南城首富。
無數南城豪門貴女向他拋來聯姻的橄欖枝。
其中就包括林聞溪。
對方對他一見鐘情,瘋狂追求。
可他像是有恐女症一般,對所有人避之不及——
除了許盡歡。
那一晚,他包下南城最高的大廈,在樓頂上用一地的百合花和無人機煙花秀向她求婚。
“歡歡,三十年的相伴,你早已融入我的骨血。這南城的天下,隻有你配與我並肩而立——”
而婚後,周自衍也切實踐行著愛她的承諾。
每天早起做早餐的人是他,記著兩人每一個紀念日的人是他,在得知她意外昏倒後哪怕放棄數十億合同連夜飛回陪著她的人還是他......
變故發生在三個月前,哪怕得知周自衍已經結婚,林聞溪仍是不放棄追求他。
他仍是對她不假辭色,直到她意外昏倒,被他發現手機裏那個一直資助他的賬戶名稱。
林聞溪醒來的時候,發現周自衍守在病床前很是意外。
在他審視的目光下,她說出了實情。
她就是那個一直默默資助他的人,但是她並不想挾恩圖報,因為她愛著他,不齒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從那時候起,周自衍對她的態度改變了。
他推掉了那幾天所有的安排,專心在醫院陪著她,直到康複。
在接到許盡歡的電話時,他說了實情:“歡歡,聞溪是我們倆的恩人,我們能夠取得今天的成就,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她。”
一開始,許盡歡沒有懷疑,她同樣感激那個資助他們上學的人。
直到她被林父林母認出是林家走失的真千金。
她興奮地想要打電話告訴周自衍,那頭接電話的人直到她話說完都沒有出聲,更是突然掛斷電話。
後來,她才知道那天接電話的人是林聞溪。
發生意外那一天,她滿心歡喜要和父母見麵相認,三人在電話裏暢想著未來的生活,卻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隨後,她隻聽到電話那頭一聲猛烈的爆炸——
事故鑒定是因心臟病發導致的意外。
周自衍也沒有任何懷疑。
可是,那一刻戛然而止沒有任何聲音的空白引起了許盡歡的懷疑。
事後,她要求對父母進行屍檢,可得到的答複卻是她不是家屬無權申請。
而不要求屍檢,要求盡快火化的假千金林聞溪,在林父林母死後,第一件事卻是要求她簽下放棄遺產同意書!
她無數次求著周自衍幫幫自己。
可他明知道她是林父林母的親生女兒,卻還是放任林聞溪火化了屍體,還幫著林聞溪要求她簽下那份同意書......
他保護著殺害她父母的凶手,甚至還用她父母的骨灰威脅她放棄繼承權。
許盡歡像是從來不曾看清周自衍的模樣,眼神死死地盯著他,似是要將他的模樣刻入心底。
她死死咬住下唇,任憑血腥味在口腔內蔓延。
淚水洇濕了她麵前的文件,她一筆一劃在暈染中寫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把我爸媽的骨灰交給我。”
可一道鈴聲打斷她的話。
“阿衍!我又做噩夢了,我好怕——”
周自衍顧不上許盡歡,邊說邊往外走去:“聞溪,我很快到。”
一分鐘已到,保鏢們沒有接到下一步指令,根據原計劃將骨灰盒徑直扔了下去。
“不要——”
許盡歡瞳孔驟縮,發瘋似是想要往那邊衝去,雙手雙腳卻被困在椅子上,劇烈的動作讓椅子翻倒,將她壓在下麵。
巨大的動靜讓周自衍轉過身來,見到她狼狽不堪的模樣,淡淡地衝著保鏢做了個手勢,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許盡歡被解綁後,立刻衝到了懸崖邊,可是那兩個骨灰盒早已摔得粉身碎骨......
巨大的悲慟一瞬間將她包裹,痛到心臟像是被人撕成兩瓣。
“爸、媽——對不起——”
她崩潰痛哭。
濃重的懊悔從心底蔓延而出,充斥著每一處毛細血管。
她錯了,她不該愛上周自衍!更不應該嫁給他!
不知道在懸崖邊枯坐了多久,她掏出手機給律師發了一個消息:
【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