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衍最是愛妻如命,和沈幼楚第一個孩子不慎流產後,傅時衍看著妻子憔悴的樣子心疼不已,主動做了結紮手術,決定丁克。
這樣的決定整個傅家沒有一個人同意,尤其是傅時衍的祖父傅老爺子。
那年春節,傅時衍獨自回老宅“請罪”。沈幼楚在家等到淩晨一點,才等到滿身是血的丈夫被司機扶回來。
她驚慌失措地幫傅時衍脫下被血浸透的襯衫,露出後背縱橫交錯的鞭痕。
老爺子動用了家法,整整三十下,皮開肉綻。
這樣的場景連續上演了三年。每年春節,傅時衍都會帶著一身新傷回來,卻始終不肯鬆口要孩子。第三年除夕,當沈幼楚再次為他清理傷口時,終於崩潰了。
“我要去跟爺爺說!”她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衝,“我寧願冒險再懷孕,也不要看你這樣受苦!”
傅時衍猛地從床上爬起來,不顧後背傷口崩裂,一把抱住她:“不行!醫生說你再懷孕會有生命危險!”
“那我就去死!”沈幼楚歇斯底裏地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傅時衍,你要是再為我挨一鞭子,我現在就死在你麵前!”
刀尖劃破皮膚,滲出一絲鮮血。傅時衍的臉色瞬間慘白:“阿楚!把刀放下,我什麼都答應你。”
最終他們選擇了試管嬰兒。醫生委婉地表示,由於沈幼楚的身體狀況,可能需要多次嘗試。出乎意料的是,第一次移植就成功了。
懷孕期間,傅時衍比醫生還緊張。每次產檢,他都要反複確認每一個數據。沈幼楚孕吐嚴重,他整夜不睡守著她;她半夜腿抽筋,他立刻爬起來按摩。
“傅太太真是好福氣。”護士們總是羨慕地說,“傅先生這樣的丈夫太少見了。”
沈幼楚也這麼認為,直到孩子出生後的一個月後。
那天夜裏她起來喂奶,經過嬰兒房時聽到裏麵傳來低聲交談。月嫂王媽的聲音很輕:
“先生,謝小姐說她想看看孩子,畢竟這是她和你的孩子。”
“我會想辦法,你讓她再等等。”
什......什麼?
沈幼楚頓時僵在原地,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她如同一個即將溺斃的人,死死貼著冰冷的門縫,絕望地祈求自己聽錯了,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窖。
傅時衍皺著眉:“我說過不要在家裏提起這件事,讓太太聽到了怎麼辦!”
“是是是。”王媽沉默了一會,才鼓起勇氣開口:“先生,您不會是愛上太太了吧?那陳小姐怎麼辦,當初你們感情那麼好......”
傅時衍動作一頓,語氣低沉:
“蓁蓁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愛人,當年她為救我挨了一刀,留下嚴重的心臟病,雖然僥幸保住了一條命但再也不能有孩子......”
“我答應過她,就算不能娶她,也會為她留下屬於我們的孩子。”
“至於楚楚…一開始我也隻把她當替身,隻等她生下我和蓁蓁的孩子就......”
“但她這麼愛我,這麼些年一直陪著我,我…也離不開她!”
“雖然給不了她愛,但傅家太太的身份一直會是她的。”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加重了一些:“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太太知道。”
唯一?替身?
沈幼楚在這一刻幾乎做不出反應了,在尖銳的耳鳴聲中,天地仿佛都在旋轉,她踉蹌幾步,撞倒了走廊上的花瓶。清脆的碎裂聲中,嬰兒房的門被猛地拉開。
“楚楚?”傅時衍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你怎麼在這?”
她的目光越過傅時衍,看向嬰兒床裏熟睡的小臉,怪不得孩子一點都不像她,原來根本和她毫無血緣關係。
沈幼楚強扯出個笑:“我......來給孩子喂奶,剛才腳滑,不小心磕到了!”
傅時衍聞言鬆了一口氣,又吩咐傭人把地板重新打掃一遍,正要扶著沈幼楚進嬰兒房,他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雖然他很快掛斷,但沈幼楚還是隱約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一個“蓁”字。
男人的神情焦躁了起來,找了個借口匆匆離去。
沈幼楚看著他離開,關上門後終於堅持不住癱坐在地上,無聲地痛哭。
原來這三年的堅持、那些血肉模糊的鞭傷、無微不至的關懷,都隻是一場戲。傅時衍不是不要孩子,隻是不要和她的孩子。
沈幼楚雙手顫抖,試了好幾次才拿出手機,撥通了遠在英國的哥哥沈修遠的電話。
“哥”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她再也控製不住,泣不成聲。
“怎麼了?”沈修遠的聲音立刻緊張起來,“傅時衍欺負你了?”
“他騙了我。”沈幼楚斷斷續續地將真相告訴哥哥,“孩子是他和其他女人的,我隻是他們的一個生產工具。”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傳來沈修遠壓抑著怒火的聲音:“我馬上安排飛機回來接你。”
“不,哥。”沈幼楚擦幹眼淚,聲音出奇地冷靜,“傅家在A市勢力太大,直接離開他們一定會找到我。我需要消失得徹底。”
“我需要你的幫助。”
沈修遠毫不遲疑:“給我半個月時間,哥安排好一切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