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彈幕還在瘋狂滾動。

【那道疤根本不是闌尾炎手術的！闌尾切口在右下腹！】（用戶【醫學生不騙人】）

這條彈幕不停地刷屏，接著有幾千人退出了直播間。

幾十秒後又進來。

【我剛剛去查了，上麵彈幕說的是真的！闌尾切口在右下腹！】

【沈醫生是外科手術醫生，這都不知道？】

【+1】

【這直播，感覺更像是在做秀！】

【+1】

【+1】

【+1】

......

彈幕的質疑聲越來越多。

此刻，沈澤的冷汗浸透的後背。

這道疤痕當然不是闌尾炎手術導致的。

沈澤跟我求婚前的一個晚上，突然提出要給我做一頓燭光晚餐。

紅酒、草莓、牛排......

他係著圍裙，在廚房裏忙碌，刀光在指尖閃爍。

“小棠，幫我拿一下紅酒。” 他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轉身，手指剛碰到瓶身，身後就傳來利刃劃破布料的悶響。

“啊——”

刀尖從肋下刺入，像一道冰冷的閃電。

鮮血瞬間浸透睡裙，順著大腿往下淌

我疼得眼前發黑，他卻第一時間捂住我的嘴，怕我尖叫驚動鄰居。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太不小心了......”

他的語調顫抖，眼神卻冷靜得可怕。

止血、消毒、縫合，沈澤動作嫻熟，仿佛在修複一台精密儀器。

縫到最後，他用指腹輕輕撫過傷口邊緣，像是在檢查什麼。

“小棠，你的皮膚真好......” 他低聲說道。

第二天，他親自帶我去醫院做全麵體檢：凝血四項、肝腎功能、組織配型、超聲心動圖......

報告出來那晚，他把我抱在懷裏，親了親我的發頂：“所有指標都完美，你真是上天的禮物。”

後來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意外。

他在試探我的凝血功能，檢查我的器官健康狀況。

因為林菀需要的，是一顆“完美”的腎臟。

【會不會不是自殺啊？】

直播間彈幕的質疑聲還沒有停止：

“對不起......”沈澤突然開口。

他“撲通”一聲跪在我的屍體旁，紅著眼眶，聲音哽咽得恰到好處。

“是我沒保護好小棠，她長期受抑鬱症折磨，是我疏忽了......”

“她說要給我切牛排，結果情緒失控，把刀刺向了自己......”

“都是我不好，我明知道她狀態不好，為什麼還要讓她拿刀？”

話音未落，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彈幕風向立刻逆轉。

【你們能不能別帶節奏了！沒看到沈醫生已經崩潰了嗎？】

【鍵盤俠滾出直播間！】

【沈醫生節哀！不要再二次傷害！】

【就是！剛才誰說的指甲縫裏有皮膚組織？鏡頭裏的這麼遠，你開了天眼啊！】

【某些人真會帶節奏哈~】

【鍵盤俠說的就是你！】

【滾出直播間！不要影響沈醫生的情緒！】

沈澤垂著頭，肩膀抖動，看起來像深情未婚夫。

可我知道，他在低頭的那一刻，悄悄鬆了一口氣。

時間不多了。

林菀的透析記錄顯示，再等下去，就是多器官衰竭。

他得抓緊時間完成這場“解剖”，把那顆腎，親手裝進冷藏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