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逐徹底慌了。
“盛知微住手!你再針對知心,我死也不會娶你!”
“隻不過是剛穿透皮肉而已,若不讓醫師過來取血,我就自己動手了。”
他立刻將醫師推到我麵前。
取了血,我鬆開盛知心,將蠱蟲泡在血中。
謝逐沒空管我,衝到盛知心身旁,將她摟在懷裏。
“醫師快!把長針去掉!”
“為什麼她一直流血?盛知微,都是因為你!”
他說罷,竟抽出長劍對準了我的心口。
此時盛知心也在小聲抽泣,“知微,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我不和,所以我從小居住永城,但因為父親母親不忍你去跳九千歲那個火坑,就將我接回......”
“你得到的偏愛已經夠多了,為什麼還要如此折磨我!”
她吼得撕心裂肺,將謝逐的心吼得一顫,看我的眼神也像刀子一樣,直直插入我的胸口。
沒關係,等過了大婚,他們就會明白我做的一切。
將渾身透紅的忘憂蠱遞到謝逐麵前。
“這真的是解藥,你一試便知。”
“誰知道是不是什麼新的什麼蠱蟲,盛知微,我沒工夫跟你鬧!”
我深感無力,可又不能放棄。
看著那對著我的劍,握緊拳頭,我毫不猶豫的撞了上去。
刺入心口的那一刻,我痛的險些暈厥。
謝逐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做,臉色煞白。
手中的劍拔出也不是,不拔也不是,看著我喉結上下滾動,說不出話。
我緊咬牙關,將蠱蟲放在我的心頭血上。
它根本就不喝。
笑出聲,扶著桌子強撐著,我這才沒有因為疼痛而癱倒。
“想要解了情蠱,需要用彼此心愛之人的鮮血喂食,我愛的是你,你愛的是盛知心,現在夠直觀嗎?”
謝逐的眉頭越擰越緊,莫名的有些心慌。
“知微......”
他想要靠近我,我卻用忘憂蠱擋在了我們兩人之中。
這次,他拿起蠱蟲,塞入口中。
我如釋重負,前輩子欠的債,今生終於還了。
隻鬆了口氣,我覺得身子疲乏的很,連挪動腳步都做不到。
撐著身子想要離開時,心頭刺痛,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啃咬一般。
應該是我體內的母蠱感受到了子蠱死亡。
跪倒在地,我吐出一大口黑血,眼前模糊一片。
隻看到謝逐緊張的抱著我,嘴一張一合,我卻什麼都聽不到,意識逐漸模糊。
再次醒來,父親母親坐在我的床前。
不知道坐了多久,眼下黑紫一片。
“可算是醒了,你可知道,你一隻腳都踏入鬼門關了!你就這麼喜歡謝家那小子?”
緩緩搖頭,“父親母親,我想嫁給九千歲。”
他們異口同聲,“什麼!”
安撫兩句,我把前世的事情當成一個夢講給兩人。
“如今,女兒想要換一條路來走。”
父親皺眉,“可九千歲這條路......不算是什麼好路啊。”
“況且,那隻是個夢。”
“就算那是夢,可謝逐不喜歡我是事實,他喜歡盛知心,既如此,不如我嫁九千歲。”
“而且,若是我們都不嫁,九千歲怎麼可能會輕易地放過咱們家。”
父親沉思,人像是瞬間蒼老了一般。
我握住他的手,讓他放寬心。
其實我也有些擔憂,因為前世盛知心嫁給九千歲七天,就吵著要和離。
最終是在翻牆時跌落摔到了頭,當場沒了氣息。
所以我不能走她這條路,若是能相敬如賓更好。
父親母親離開不久,謝逐提著食盒來到我的房中。
是我最喜歡吃的釀圓子。
像從前我生病時一樣,他拿勺子喂我。
可這次我沒有吃。
他臉上略有愧色,歎了口氣,將碗放在桌子上。
“情蠱已解,多謝。”
“但我真的不能娶你,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知心往火坑裏跳。”
我問,“那你準備怎麼做?”
他麵容沉重,並未回答。
或許是怕我泄露。
重活一世,我徹底看清楚了我和盛知心的區別,愛與不愛,當真明顯。
如今,也沒什麼好傷心的了。
......
大婚當日,我早早起來換上嫁衣。
母親父親拉著我的手說了許多,擔憂的神色絲毫掩蓋不住。
與前世一樣,九千歲並未親自來迎親,而是派了他的親衛,帶了一整支親兵。
不像是結親,倒是像搶親。
坐上花轎,鞭炮齊鳴,鑼鼓喧天,熱鬧非凡。
可剛走了不遠,花轎猛的一晃,我險些沒坐穩摔下。
隻聽到外麵一陣嘈雜,有一人闖了進來,抓住我的胳膊。
“知心,快隨我走!”
謝逐!
這就是他想的辦法,搶親?
忽然想到,若是前世我未曾阻攔他,恐怕他也會來搶親。
想要開口拒絕時,他直接攬著我的腰將我帶出。
出去的瞬間,數十弓箭對準了我們。
而不遠處有人開道,身穿喜服的九千歲裴隼騎馬緩緩走來。
“謝世子?這是想搶本座的親事?”
謝逐見自己被認出,也就將自己的臉上的麵紗直接扯下。
“九千歲,知心不想嫁你,可否放了她?”
“哦?”裴隼來了興致,“嫁不嫁的,謝世子說的好像不算。”
謝逐捏了捏我的胳膊,“知心,你別怕,大聲說出來,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撩開蓋頭,在謝逐驚訝的眼神中。
我一字一頓道,“我願意嫁給九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