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陸序將我喚起,裝模作樣的問我。
“昨夜睡得如何?身體可有不適?”
我佯裝看不見他眼底的忐忑,勾起抹淡淡的笑。
“有你陪著我,自然是極好的。”
陸序霎時眼睛發亮,此後越發肆無忌憚。
而我則去了一趟馬廄,見到了正裸著上身專心喂馬的周時厭。
他跟著周蓮一起入府,卻被安排了府裏最臟最累的活計。
想到那日周蓮提起他時,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卻帶著遮掩不住的厭惡和鄙薄。
我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卻並沒有多想。
隻是那一日,我站在那裏看了很久。
看著十八歲的少年劍眉星目俊朗異常,看著他精裝赤裸的身體在太陽下熠熠發光。
我突然就冒出一個想法。
憑什麼陸序做得,我卻做不得。
所以在周時厭再次被陸序叫來頂替的時候,我將手探入了他的衣領。
後來的一切便順理成章。
陸序去陪周蓮時,周時厭便會過來陪我。
就像現在,陸序嘴上說是去給我買熏香。
但透過半開的門扉,我卻看見他躲在簷下的角落裏,正摟著周蓮吻得動情。
所謂給我買熏香,也不過是他陪周蓮慶生的借口罷了。
我平靜的收回視線,經過窗戶時卻被人一扯,半個身子都跌出窗外。
周時厭勾著我的下巴,肆無忌憚的在我唇上廝磨。
他力氣極大,一手箍住我半截腰肢,幾乎讓我不能動彈。
偏偏這時,外麵卻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真娘,我的荷包落下了,你來幫我係上。”
陸序出現在身後,摟著我的腰將我轉過身。
看到我的模樣,他愣了一下,伸手想撫上我的唇。
“嘴唇怎麼腫了?”
我偏頭避開他的觸碰。
“剛看到條小蛇遊過,驚嚇之中不小心咬到了自己。”
陸序的手僵在半空,看著我躲避的動作愣了愣,但終究沒多說什麼。
“如今三伏天蛇鼠出沒,晚間我叫人多撒些雄黃驅趕。”
“反倒是這荷包不知為何落下了,真娘,對不起,我曾答應過你絕不離身的。”
我垂眸,看著他手中陳舊卻似保存極好的素色荷包,嘲諷的勾了勾唇。
這荷包是我們成親那日,我親手繡製送給他的。
裏麵裝著我和他的一縷發絲,用紅繩纏繞。
意為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他曾親口承諾,會好好愛惜絕不離身。
可我剛才親眼看到,他與周蓮纏綿時,是周蓮將其拂落,甚至糾纏間被兩人踩了一腳又一腳。
直到上麵沾滿臟汙,陸序才喘著粗氣放開周蓮,渾不在意的撿了起來。
可現在,他卻又滿臉愧疚的出現在我麵前,讓我替他係上。
我可笑的閉了閉眼,壓下心中悶痛。
“掉便掉了吧,隻是個荷包而已,再係也沒用。”
陸序愣了愣。
“可這是......”
沒等他說完,外麵便傳來一聲嬌軟的咳嗽。
陸序臉色微變,不再與我糾纏,敷衍的丟下一句。
“那便先這樣吧。”
“我去給你買熏香,你乖乖呆在家裏,等我回來。”
說完便迫不及待的出了門。
那荷包被他隨手扔在桌上,肮臟破敗,不堪至極。
我走過去,用火折子將其燒成灰燼。
身後響起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
之前躲在窗簷下的周時厭走過來,將下巴擱在我的肩上。
“又難過了?”
我沒說話,半晌,轉身附在他的耳邊,低低道。
“周時厭,讓我懷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