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對編程的熱愛,選了最具挑戰性的計算機專業。
那些泡在機房的日夜雖然難熬,卻讓我擺脫了過去需要討好誰、應付債主的日子。
幾年光陰飛逝,我靠著一股鑽勁和些許天賦,漸漸在業內有了一席之地。
當我帶著最新研發的專利回國談合作時,眉宇間早已褪去當年的戾氣。
回國第一天,我在路邊攤吃酸辣粉,突然一個帶著遲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蕭然,是你嗎?”
我回頭,才認出是江臨月的好姐妹婷婷。
她眼睛猛地睜大,毫不避諱地從頭到腳打量著我,眼神裏寫滿了驚豔與不可思議:
“我的天,你變化也太大了吧,真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你。”
“當年那次鬧別扭可真久,現在終於想通回來找月月了?”
我曾經的卑微早已被歲月磨平,時間和閱曆在我身上沉澱出從容不迫的底氣。
我語氣平和:
“好久不見,婷婷。”
婷婷更興奮了,拍著巴掌說:
“太巧了!今晚我在附近餐廳過生日,以前圈子裏的人都來,你一定要到!”
“對了,江臨月也回來了,大家肯定認不出現在的你。”
我再次聽到“江臨月”這個名字,隻覺得遙遠又陌生。
我本想找個借口推掉邀約,可轉念一想,這樣反倒刻意了。
於是我幹脆應道:
“好啊,正好也見見老朋友。”
之後我便一頭紮進公司籌備的瑣事裏,忙得連喝口水的間隙都沒有。
等我手頭的事告一段落,抬頭才發現窗外早已華燈初上。
我想起傍晚的邀約,懶得回家換衣服,便穿著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徑直推開了餐廳大門。
喧鬧的人聲撲麵而來,包廂很大,幾乎坐滿了人。
我的目光下意識掃過全場,瞬間落在了中心的江臨月身上。
時隔幾年,她和當初變化不大。
隻是眉眼間更清晰利落,多了幾分沉靜疏離的鋒芒,依舊是人群裏一眼就能鎖住目光的存在。她身邊緊挨著的男生正笑著給她倒酒。
正是當年跟在她身後的蘇祁。
“喲,這不是江臨月當年養的那條‘瘋狗’嗎?還知道自己回來。”
不知是誰在角落喊了一嗓子,話音剛落,包廂裏就炸開了鍋。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帶著刺,齊刷刷紮在我身上。
眼底藏著毫不掩飾的驚訝和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江臨月原本正和身邊人說笑,聽到動靜突然抬起頭。
當她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時,嘴角的笑意瞬間僵住。
她遊刃有餘的神情蕩然無存,隻剩下眼底翻湧的晦暗與複雜。
蘇祁最先察覺到她的失態,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我,故作驚訝地揚高聲音:
“蕭然?”
我對刻意的調侃與打量視若無睹,挺直脊背穿過喧鬧人群,徑直走到唯一空位坐下。
立刻有個打扮妖嬈的女生湊過來,故作親昵地說:
“蕭然?還真是你啊!當年跟喪家犬似的跑了,不會是欠了債被人追著砍吧?”
“哦對了,我前陣子在夜場後門見你蹲那兒給人擦車呢,混到這份上,挺接地氣啊?”
她聲音特意揚得老高,周圍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