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露出了右臉上的紅腫水泡,顫聲道,“這就是你說的小玩笑?”
挽起袖子,上麵的青紫痕跡觸目驚心。
“我的手臂,是上次劉美琪讓我在樓下接他們丟下來的東西,結果我被花瓶砸傷了手臂,腦袋差點被砸碎了。”
“昨天,她說要是城西的糕點,非得讓我走了五個小時去買,半路裝成飛車黨拖行了好幾十米。”
“還有大上次,我差點就......”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林宴洲抿緊了唇,眼神複雜。
劉美琪他們卻在我崩潰的聲音裏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更像是在炫耀戰績。
我一字字說出他們的罪行,直到淚水刺痛了臉上的傷口。
剩下的話哽在了喉嚨裏,我幾乎失聲。
“如果這就是你說的考驗,讓我真的累了。”
“你要是真想娶我,那就一切如常。”
“如果你也後悔了,也請不要再故意為難我。”
可我話音未落,劉美琪就冷笑一聲,狠狠撞開了我。
她語氣嘲諷,“終於露出真麵目了吧!”
“綠茶婊,當著我的麵還想騙我的兄弟!”
我扶著身後的桌子,隻等林宴洲的反應。
瞬間猶如冰封。
以往不管我跟任何發生爭執的時候,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我的身邊。
現在,他卻無動於衷,甚至還有些煩躁地抱著手臂。
“漫漫,你太讓我失望了。沒想到你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放棄了留在我身邊的機會。”
他不信任我,也沒想過保護我。
隻是帶著那群兄弟去外麵參加宴會。
回過頭,他冷冷說道:“你不知道上流社會的遊戲規則,是我給你這個機會,你應該好好珍惜。”
林宴洲一句話,就確定了別人對我的態度。
我窮人出身,他把我捧在手心,別人也對我恭恭敬敬。
現在,我成了人人可以踐踏的爛泥。
“窮人就是賤,為了上位,什麼都豁得出去。”
“剛才她是故意搞濕身誘惑的吧?別說,還挺有料的,也怪不得宴哥會喜歡。”
我強忍著羞辱想等他們離開。
可卻等來一句,“龍生龍鳳生鳳,能培養出來一個婊子,說不定人家就是專幹這個的。”
我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唇。
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就衝上去用手去撕爛那些人的嘴。
我從小寄人籬下,養成了又慫又軟的性格。
但我卻永遠記得,我的父母都功勳在身。
他們雖然永遠的離開了我。但我卻以他們為榮!
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他們。
沒過多久,聽到動靜的林宴洲就把我強行扯開。
我仍舊張牙舞爪,哪怕水泡已經破開,疼得我鑽心刺骨。
“都給我住手!”
林宴洲大吼一聲,眉眼帶著冷意。
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哭著哀求他,“宴洲,他罵我爸媽,讓他認錯!”
我所有的悲傷與無助,都在這一瞬間找到了唯一的依靠,我想要讓他替我討回公道。
可他卻隻是冷冷說道:“方漫,上流社會不能隻靠暴力,你這樣,隻會讓人覺得你粗魯野蠻。”
我愣在原地,像是被人兜頭澆下的一盆冷水,清醒又難堪。
我沒在他的臉上找到過往的心疼。
隻有全然的挑剔與不滿。
原來,早就不一樣了。
算了,是我們無緣。
我推開,苦笑著看向了他們。
“我沒經受住考驗,我們......分手吧。”
林宴洲皺著眉,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腕。
“方漫,你怎麼可以拿分手來威脅我?”
劉美琪居高臨下地指責。
“方漫,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爹媽早就死了,聽說就連墓地都買不起,骨灰到現在都寄存在火葬場呢!”
“要是失去這次機會,你這輩子隻能當個窮鬼。”
林宴洲也疏解了自己的眉頭,他強行把我抱在懷中,柔聲哄我。
“過幾天爺爺奶奶就從國外回來了,他們早就聽說過你,還給你準備了一頂價值千萬的王冠。”
“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口,乖乖等著當我的小公主。”
我用力掙脫開,心如死灰,轉身就走。
劉美琪故意挑釁地大聲說,“瞧她那樣,真會蹬鼻子上臉!”
“真要那麼有骨氣,也不會跟條賤狗似的,怎麼踢都不走。”
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強挺著身體保持著最後的尊嚴。
似乎每一個人都認定了我是衝著林家的錢財地位來的。
是我死皮賴臉地不想走。
顫抖著手,我撥通了那個電話。
“隊長,我請求歸隊,之前的辭職報告,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