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舒窈開始了泡圖書館的日子。
我這才發現,學習原來可以是一件這麼純粹又快樂的事情。
我不用再分心去想許知意今天又和誰在一起,不用再揣測她每一條朋友圈的含義,不用再因為她的一句話而輾轉反側。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項目中。
我自學了編程,熬夜啃完了十幾本全英文的參考文獻,為了一個數據模型,可以和舒窈在圖書館討論到閉館。
我的世界裏,第一次,隻剩下了我自己。
而許知意,似乎也開始了新的生活。
傅斯年的朋友圈裏,全是他們一起奮鬥的身影。
“又是一個奮鬥到淩晨的夜晚,有夥伴的感覺真好,謝謝許知意學姐的咖啡。”
配圖是兩杯咖啡,和一張寫滿公式的草稿紙。
“第一次參加商業策劃大賽,好緊張,還好有知意帶我,我要努力跟上大大的腳步!”
配圖是他們倆在比賽現場的合影,傅斯年笑得一臉燦爛。
他們的共同好友在下麵起哄。
“鎖死!這對CP我磕了!”
“校花學霸和勵誌男神,絕配!”
許知意從不回複,但也從不刪除。
她享受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享受著傅斯年毫無保留的崇拜,享受著別人對她和“勵誌男神”關係的揣測。
她或許以為,我看到這些會嫉妒,會難過,會回頭求她。
可我隻是平靜地劃過,然後繼續看我的論文。
有一次在食堂,我聽到了許知意和她那幫朋友的議論。
“知意,你跟沈大少爺真分了?”
“分了。”許知意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分了也好,說真的,沈言那脾氣,除了你誰受得了。還是傅斯年好,溫柔又上進,這才叫男朋友。”
許知意輕笑一聲。
“自己養了十幾年的狗子,爪子再利,還能扔了?”
那人曖昧地笑了:“所以,就是鬧鬧別扭,過陣子還得哄回來?”
許知意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端著餐盤,麵無表情地從她們身後走過。
狗?
她大概忘了,狗有爪子,會撓人,也會自己走掉,再也不回頭。
周奇給我打來電話。
“言哥,你真就這麼算了?那個叫傅斯年的綠茶男都快在你頭上鏟出一片青青草原了!”
“不算了又能怎樣?”我反問,“去找她大吵一架,讓她覺得我不僅脾氣差,還輸不起?”
“那也不能便宜了那對狗男女啊!”周啟在那頭氣得跳腳,“我找幾個哥們兒去‘教育’一下那個傅斯年,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我被他逗笑了,靠在椅背上,看著屏幕上複雜的數據模型,語氣裏聽不出一絲波瀾:“然後呢?鬧到教務處,給我一個處分,再給他們送一個‘被富二代霸淩的勵誌情侶’的頭條新聞?”
電話那頭噎住了。
“周奇,”我打斷他準備冒出來的下一個餿主意,“她既然覺得那邊的風景更好,我總不能把她的頭強行按回來吧。我不想再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掛了電話,我盯著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突然覺得無比輕鬆。
她以為養了十五年的狗,就算偶爾踹兩腳,也會搖著尾巴回來。
但她忘了,狗也是有尊嚴的。
更何況,她養的不是狗,是我。
是啊,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隻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