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發新藥為男友母親續命一年後,他們全家為我舉辦慶功宴。
男友的父親將一份技術轉讓協議甩到我麵前。
“有大藥廠出價三千萬買這個方子,簽了它,這五萬塊辛苦費就是你的。”
男友妹妹在一旁陰陰陽怪氣:
“我媽吃了你那來路不明的土方子一年,沒死就算你運氣好!現在我家一步登天了,你可別想著攀高枝,這本來就沒你的份!”
未來婆婆更是不滿地皺起眉:“小雅你要知足,我們家阿哲能看上你你都得燒高香。”
我愣愣望著陸哲,他卻眼皮都不抬一下:
“小雅,簽了吧,這就是個流程,等錢到手我會給你買大房子,我們是一家人,別分那麼清…對了,你那個記錄藥材的筆記本也給我吧......”
我心中冷笑。
既然如此,那這救命的恩情,我也不介意親手收回。
......
見我冷笑,陸哲還以為我心動了,臉上也泛起笑容:
“這就對了嘛,小雅,你要識大體,不然憑你的家庭背景,我父母是很難接納你的......”
我壓製住心頭的惡心,反問他:
“我什麼背景?陸哲,你倒是說說看。”
他妹妹陸佳湊了過來輕蔑地打量著我:
“你一個鄉下出身、靠我哥接濟的孤女,有什麼資格問背景?要不是我哥堅持,憑我們家以後這條件,什麼樣的名媛找不到?”
“這是看在我哥的麵子上,才賞你一個機會,對了,還有一份婚後財產聲明,你也一起簽了!”
她從名牌包裏又抽出一張紙,大聲地念起來:
“一,女方婚前所有發現與發明,均視為男方家庭所有!”
“二,女方有義務協助男方在事業上取得成功,包括但不限於代寫論文、轉讓成果!”
“三,女方不得與學術圈與醫藥企業有任何聯係!”
“四,女方拿到的分成部分全部轉到小姑子名下,這是嫂子對小姑子應盡的責任!”
我徹底被這家人的無恥驚呆了。
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盤算著榨幹我的一切價值!
這算盤打得可真響亮,竟想用我的成果給他們全家鍍金。
侍者恰好推門進來送菜,我卻完全沒有食欲了。
“協議我不可能簽,這份可笑的聲明也一樣,陸哲,你不覺得荒謬嗎?”
他把我拽到角落,低聲勸導:
“我都說了錢到手少不了你的好處,孟雅你怎麼就是這麼拎不清!”
“再說我們結婚後,你就是我老婆了,我媽也還要靠你照顧,你對我家人好一點不是應該的嗎?”
“我作為家裏的獨子,未來的事業全靠這次機會,沒有拿得出手的成果怎麼在醫院立足?”
“至於你那個孤兒院,等我們有錢了,偶爾捐點款也不是不行......”
我心底的溫度一寸寸冷卻,原來我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事,在他心裏是如此的廉價。
“不必了陸哲,分手,你去找能讓你平步青雲的女人吧!”
話音剛落,我鬆開他,抓起自己的包就向外走。
陸哲的母親張蓉一個箭步上前,張開雙臂攔住我的去路。
“怎麼?陰謀被我們看穿,心虛想跑?”
“你果然是想甩開我們,自己去跟藥廠談價錢!阿哲,你看清她的真麵目了沒有?她就是想獨吞那三千萬!”
我厭惡地看著她。
“你們家的這點錢,我還真沒放在眼裏,讓開!”
陸佳切牛排的動作頓住,聞言嗤了一聲:
“說得真好聽!你要是不貪圖這三千萬,為什麼不肯簽轉讓協議?”
我氣急反笑:
“我憑什麼簽?等著拿我的心血給你們換取名利嗎?做夢!”
她惱羞成怒,抓起手邊的紅酒潑到我臉上。
“你的心血?那是我媽用命換來的!這三年你住我哥的公寓,用我哥的錢,花了沒有三十萬也有二十萬吧?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寄生蟲,還敢在這裏大言不慚!”
冰涼的液體順著我的頭發滴落,陸哲卻隻是不耐煩地看著我。
“我妹妹也沒錯說,這幾年要不是我負擔你的開銷,我早發財了,你就別鬧了,把協議簽了不行嗎?那個婚後聲明你要是不樂意可以再商量,這樣總行了吧!”
我木然地注視著他,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
他根本不知道,這三年他每月打給我當生活費的一千塊,我分文未動,全都以他的名義捐給了福利院。
我沒告訴他我有錢,隻是不想打擊他的付出欲,希望他能毫無心理負擔地做自己。
就連他們家搭上的那家藥企,也是我為了讓他開心懇求恩師演的戲。
我本打算在今天這個“慶功宴”上,把捐款證明送給他,告訴他,親愛的,我從不缺錢。
然後歡歡喜喜嫁給他。
可我等來的,卻是他全家如此醜陋的嘴臉!
我渾身發抖,拿出那疊捐款證明狠狠甩在他臉上。
“陸哲,你以為我真的在乎你的錢?”
“這三年你給我的每一筆錢,我都用你的名字捐出去了!”
“本想今天給你一個驚喜,結果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既然這樣,我們兩不相欠,分手!”
陸哲驚愕地彎腰去撿散落一地的紙張,卻還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你沒用我的錢?那你這三年是怎麼生活的?”
陸佳瞥了一眼那些單據,譏諷道:
“誰知道是不是偽造的?哥,她的話你也信?”
我氣得發瘋,立刻想掏手機讓他們看看福利院官網的公示。
陸佳眼尖,猛地撲過來搶我的包。
“這包是L家的限量款吧,少說也得十幾萬,肯定是用我哥的錢買的,現在歸我了!”
張蓉也反應極快,伸手就來掰我手腕上那塊智能手表。
“作孽啊!你這個狐狸精花我兒子的錢眼睛都不眨!這手表可以打電話,正好給我這個婆婆用用!”
“住手!包和手表都是我自己買的!”
我死死護住包,手腕卻被張蓉的指甲掐得生疼,一道道血痕瞬間浮現,讓我不得不鬆了手。
“陸哲!她們這是公然搶劫!”
陸哲卻擰著眉,一臉不讚同:
“小雅,手表和包包就當你送我媽和我妹的禮物,她們開心了,我們以後的關係才能融洽,你怎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
“我不明白?”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竄起,我對他的最後一絲情意也燒得幹幹淨淨。
我抓起桌上那份協議,當場撕碎,然後高聲道:
“來人,有人搶劫了!”
陸哲臉色劇變,猛地揚手給了我一耳光。
“你發什麼瘋?非要在這裏丟人現眼?”
我捂著瞬間紅腫的臉,又驚又怒,會所經理迅速帶人推門進來。
“這位女士,請問發生了什麼?需要我們協助嗎?”
“這是我們的私事,出去!不然我立刻投訴你們服務不周!”
陸哲的父親陸建平此刻已經喝醉了,拿起一個空酒瓶朝經理砸去。
酒瓶摔在昂貴的地毯上,經理表情嚴肅起來,但依舊保持著專業。
“先生,如果您在我們的場所內對這位女士使用暴力,我們有權立即報警!”
說完,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正在翻我包的陸佳,和拿著我手表欣賞的張蓉。
“就是她們搶我的東西——”
我正要開口,卻被陸哲死死按住。
“抱歉小雅,是我媽和我妹妹不對,我馬上讓她們把東西還給你。”
在他淩厲的眼色下,母女倆才不情願地將東西丟回給我。
“真是小題大做,開個玩笑而已…”
我蹲下身,顫抖著將東西塞回包裏,隻想立刻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卻被陸建平一把攔下。
“今天你請客,賬沒結就想走?”
我用盡全力克製住情緒,跟著經理朝收銀台走去。
陸建平一家聽見我要結賬。
趁機加點了好幾瓶價格不菲的藏酒和名貴食材打包。
這一餐總共消費了三十八萬!
陸哲跟著我出來,盯著我把卡遞給收銀員才鬆了口氣。
“小雅,我媽和我妹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先回去冷靜一下。”
“乖,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奮鬥的,我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放棄你,你也別說氣話!”
我忍住胃裏的翻江倒海,再次轉身對陸哲道:“我說分手就是分手,滾遠點!”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進電梯,陸哲想拉我卻被收銀員攔住:“先生你不能走,這位小姐的卡餘額不足。”
陸哲麵如土色,隻好不情不願地掏出信用卡。
我回到住處,立刻將陸哲所有的東西打包扔到了門外。
正在外地參加學術交流的恩師張教授打來視頻:
“雅雅,事情辦得怎麼樣,見到陸哲的家人了嗎?”
我再也無法偽裝堅強,對著屏幕泣不成聲,把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敢這麼欺負我的得意門生,豈有此理!這簡直是一群披著人皮的豺狼,給臉不要臉!看來那個收購計劃也不用繼續了!”
“別哭,我馬上回去給你撐腰!”
我心中一暖,哽咽著掛斷了電話。
深夜,剛鎖好公寓的門睡下,外麵就傳來劇烈的撞門聲。
陸哲帶著他全家,在門外聲嘶力竭地咆哮:
“孟雅,開門!”
見裏麵毫無動靜,張蓉開始在走廊裏撒潑打滾,對著鄰居的門挨家挨戶地哭訴:
“大家快來看啊!這個女人騙了我兒子的感情,還想騙我們家的救命錢啊!現在要卷款私逃,天理何在啊!”
陸佳也哭著配合:
“我們一家人好心好意請她吃飯,她卻嫌我們給的辛苦費少,當場翻臉,還刷爆了我哥的信用卡,害得我們差點被扣在會所!現在她霸占著我哥的房子,要把我們逼死啊!”
陸建平則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小雅,我知道你心裏有氣,可你也不能拿你婆婆的命開玩笑啊!快開門,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藥方的事情,價錢可以再商量!”
我在門內氣得渾身發抖。
這套公寓確實是陸哲租的,但三年的租金都是我付的,現在倒成了我霸占他的房子?
而且我什麼時候拿張蓉的命要挾了?
最無恥的是陸建平,明明是他們想買我的成果,現在倒說成是我圖財害命?
不明就裏的鄰居們被他們聲淚俱下的表演煽動,紛紛開始指責我。
他們用力拍打著我的房門,怒罵道:
“真看不出來,這姑娘平時文文靜靜的,心思怎麼這麼歹毒!老人的救命錢也敢騙?”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趕緊把門打開,把不屬於你的東西還給人家!”
我腦袋裏亂成一團,我想拿出手機裏的付款記錄和轉賬憑證,證明這三年的開銷都是我自己在承擔。
可我忽然上周,那個舊手機摔壞了,我剛換了新手機!
我別無選擇,隻能撥通張教授助理的電話,請他盡快派人來幫我。
不等我講完情況,門鎖傳來“哢噠”一聲,竟然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你們要幹什麼?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
我厲聲喝道,陸佳第一個衝了進來,抬手就想打我。
“賤人!住著我哥的房子,還敢跟我們講法律?想錢想瘋了吧!”
我早有防備,側身躲過,舉起手機準備錄像。
陸哲快步上前,一把搶走我的手機。
“小雅,我們也不想鬧成這樣,是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我媽為了見你,拖著病體也要過來,你就忍心這麼對她?”
這句話徹底激起了鄰居們的同情心,他們義憤填膺地圍了上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皺著眉對我搖頭。
“姑娘,做人要憑良心,不能拿長輩的健康當籌碼!”
我被潑臟水,急得語無倫次。
看我試圖辯解,張蓉立刻跪倒在地,死死抱住我的小腿:
“求求你們別罵她了!她還年輕不懂事,隻要她肯把藥方交出來,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滿足她的要求啊!”
“小雅,算媽求你了,把方子給我們吧!我老婆子給你磕頭了!”
說著,她真的作勢要往地上磕。
“媽!您別這樣,快起來!”
陸哲立刻上演孝子情深的一幕,攙扶著她,雙眼通紅地哽咽道:
“小雅她隻是一時糊塗,不是真的想見死不救…既然我們進來了,就關上門自己商量,不能再打擾大家休息了!”
他擋在我麵前,活脫脫一個被不懂事女友傷透了心的絕世好男人。
“各位鄰居,真的非常抱歉!這是我們的家事,我們會處理好的,謝謝大家的關心!”
他滿臉都是疲憊與痛苦,對著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義憤填膺的鄰居見他如此,隻能歎息:
“唉!多好的小夥子,怎麼攤上這麼個女人......”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散了吧!”
鄰居們陸續轉身散去。
“不是這樣的......”我聲嘶力竭地想澄清,卻被陸佳用一塊抹布狠狠堵住了嘴。
陸哲立刻抓住時機,滿臉歉意地將最後幾個鄰居送出門外。
房門關上的瞬間,那個之前勸我的醫生卻悄悄留在了樓梯拐角:
“不對勁,那老太太的氣色紅潤,呼吸平穩,一點都不像重病之人,倒像是裝的......”
門內,陸哲瞬間卸下了所有偽裝。
剛才還病得要死的張蓉也站直了身體,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小賤人,給你台階不下,我給你當了那麼多年小白鼠,現在成果出來了就想私吞了?行啊!把這幾年的思路補償費和精神損失費,連本帶利還給我們!”
“把你藥房的配比和專利申請書全部交出來!過戶到我兒子名下!否則,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我腦中警鈴大作。
原來,他們連我的專利申請都覬覦上了!
“做夢!那些都是我自己的心血,跟你兒子沒半點關係!”
陸佳尖叫著衝上來,一把抓住我的頭發往牆上撞。
“還敢嘴硬!我哥一個醫學院的高材生,會需要你一個鄉巴佬的思路?”
劇痛傳來,我眼前一黑,身體軟癱在地。
“陸哲,你明知道那些藥材你根本就不認識…”
張蓉朝我吐了口唾沫:“小娼婦別想再挑撥我們母子關係!”
陸哲歎了口氣,蹲下來,用消毒濕巾擦拭著我額頭的血跡。
輕聲細語:“小雅…事情怎麼會鬧到這一步?”
“你以前明明那麼聽話,那麼愛我的,不是嗎?”
他溫柔地將我扶起,湊在我耳邊,低聲說:
“聽話,把藥方給我,那三千萬本來也輪不到你。你隻需要做我背後的女人,我會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的......”
見我眼裏隻剩下憎恨,他頓了頓,聲音又冷了下去:
“或者你就留在這裏,當一個真正的瘋子,我會告訴所有人,你因為製藥中毒發了瘋。一個胡言亂語的孤女和一個前途無量的青年醫生,你猜,他們會信誰?”
憤怒瞬間衝垮了我的理智,我真後悔!
自己竟然會愛上這樣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
“呸!我的研究成果都有備案,你休想!”
“你住了我租的房子三年,我沒讓你交一分錢水電費就不錯了!現在立刻滾出去!”
陸哲徹底被我惹毛,他眼底最後一點溫情也化為猙獰。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乖乖聽話?說我汙蔑你是吧?那我就讓你真的瘋掉!”
“我會把你送進最好的精神病院,讓你永遠都出不來!”
一旁的陸建平興奮地搓著手,“對!兒子,就該這樣!”
張蓉和陸佳也附和道:“沒錯!讓她瘋,到時候她的所有東西,不就順理成章是我們的了?”
說著,他從包裏拿出了不知何時準備好的注射器。
“你們這是犯罪,放開我!救——!”
巨大的恐懼讓我尖叫起來,陸佳立刻用膠帶封住了我的嘴。
“叫啊!我看誰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