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離開時,他們碰見了葉梔愉。
她穿著一件淺色連衣裙,笑著跑過來:“阿湛!好巧啊!”
“我和圈子裏的一群朋友在這兒的夜色聚會呢!”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程湛,“阿湛,上次你不是和他們聊得很投緣嗎?一起去玩玩吧!”
倪藍站在一旁,看著向來不喜歡社交的程湛,竟然點了點頭:“好。”
心頭泛起一陣酸澀。
因為是她開口,所以他才會答應。
到了包廂,葉梔愉的朋友們一看到程湛就起哄:
“喲!我們梔愉這是把哪尊大佛請來了?”
“這不是清北最年輕的程教授?一般人可請不到啊,梔愉麵子真大!”
葉梔愉紅著臉推了他們一把:“別亂說!”
有人注意到倪藍,上下打量了幾眼:“這位是?”
葉梔愉掃了倪藍一眼,語氣隨意:“學校門口的美甲師,也是阿湛的朋友。”
“美甲師?”幾個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程教授怎麼會認識這種朋友?太寒酸了吧……”
程湛皺了皺眉,葉梔愉連忙岔開話題:“好啦好啦,玩遊戲了!”
倪藍默默找了個角落坐下,一言不發。
很快,他們吵著要玩桌遊,人數不夠,葉梔愉就拉著程湛加入。
他居然沒拒絕。
程湛不擅長遊戲,第一輪就輸了。
“懲罰懲罰!”眾人起哄,“我們要看手機!”
程湛把手機遞過去,他們點開微信,頓時發出一陣曖昧的噓聲。
葉梔愉是唯一的置頂。
如今兩人的聊天記錄裏,幾乎每天都有對話,程湛每條都回,甚至很多都是秒回。
“哇哦~”幾個人擠眉弄眼,又點開了相冊。
幾千張實驗數據照片裏,隻有寥寥幾張人像,卻全是葉梔愉。
她低頭看書的側臉,她笑著舉咖啡的樣子,她在實驗室睡著時的模樣……
倪藍坐在角落,心口像是被鈍刀一點點割開,疼得呼吸都困難。
葉梔愉紅著臉把手機搶回來,程湛倒是神色如常,隻是耳尖微微泛紅。
第二輪,葉梔愉輸了,抽到了喝酒的懲罰。
“我生理期……”她小聲說,“能不能換一個?”
“不行不行!”大家起哄,“你不能喝,就讓程教授代喝!”
葉梔愉連忙擺手:“他滴酒不沾的,而且明天還有課……”
她話還沒說完,程湛已經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杯接一杯,麵不改色。
“程教授牛哇!”
“為了我們梔愉,真是豁出去了啊!”
在一片起哄聲中,倪藍再也坐不住,逃一般地衝進了洗手間。
關上門的那一刻,倪藍還能聽到外麵傳來的議論聲:
“他倆真的好配,要是沒有那個女的橫插一腳就好了……”
“聽說程教授是為了報恩才守著那個女的,其實早就喜歡梔愉了……”
倪藍擰開水龍頭,拚命衝洗著發紅的眼眶。
鏡子裏的自己,狼狽得像個小醜。
倪藍在洗手間裏待了很久,直到外麵的喧鬧聲漸漸遠去,才終於推開門走出來。
葉梔愉靠在走廊的牆邊,像是在等倪藍。
“你打算什麼時候履行約定?”她開門見山地問。
倪藍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我明天晚上的火車。”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那還挺巧。”
“我打算明晚和阿湛表白。”她歪著頭看倪藍,眼神裏帶著勝利者的憐憫,“祝你一路順風。”
倪藍剛想說話,身後的門突然被推開。
程湛站在那裏,臉色泛紅,眼神有些渙散,顯然是喝多了。
“什麼一路順風?”他皺著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