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介修覺得懷鷺有些反常。
但看見她脖子上的藥膏,又判定她在賭氣:“別說氣話,你怎麼可能舍得丟掉。”
懷鷺不受控地想起以前,那些東西的確對曾經的她而言,無比重要。
她憂思過慮失眠,蒲介修脫不開身,就錄音哄她睡覺。
她喜歡偷拍蒲介修,被抓包後,單人照總會變成合照。
項鏈上的子彈,是她為蒲介修擋下的第一槍,形狀像極了那晚蒲介修的眼淚。
但這一切曖昧又純情的美好,都在蒲介修將蒲嬌嬌帶回家認作幹妹妹的那一天,灰飛煙滅了。
“都丟了吧,我們就要結婚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創造新的回憶。”
蒲介修還想再勸,懷鷺看了一眼蒲嬌嬌說:“好啦,你要是一直強調過去的二人世界,你讓嬌嬌怎麼想。”
提到蒲嬌嬌,蒲介修立馬就接受了她的說辭:“也對,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三口了,那就隨你怎麼處理吧。”
懷鷺派人將客房裏所有和她有關的東西,全都搬去了屋外。
她親手點燃一遝照片做引火物,引燃了所有她和蒲介修的過往。
第二天,蒲介修給了她一張卡,讓她去置辦新的家具。
懷鷺心不在焉,讓司機隨便送她去了一個高端商場。
她走走停停,在頂層撞見了正在試婚紗的蒲嬌嬌。
蒲嬌嬌穿著一襲純白絲綢婚紗,身姿搖曳,一臉嬌羞地看向蒲介修。
蒲介修眼裏情 欲和欣賞參半,牽著蒲嬌嬌的手走向琳琅滿目的首飾區。
幾個導購在門口八卦:
“蒲爺不是要結婚了嗎,怎麼今年全山城的婚紗還是都給嬌小姐過生日用啊?”
“假消息吧,今年嬌小姐生日,不是照舊按婚禮的規格辦嗎?”
懷鷺自嘲,她用了八年青春換來的婚禮,蒲嬌嬌早就玩膩了。
主管走過來打斷她們:“別聊了,蒲爺讓把嬌小姐沒看上的婚紗都送到另一個店,蒲太太等會兒來挑婚紗。”
懷鷺躲在牆後,收到了蒲介修發來的地址,是同商場二樓的婚紗店。
她故意等了半個小時才去,蒲介修隨性地坐在店裏,大手一揮,讓她隨便挑。
懷鷺懶得花心思,隨便指了一件就進了試衣間。
她剛換好婚紗出來,蒲嬌嬌就帶人拉著幾十件婚紗進了店裏。
蒲嬌嬌故意指著一排婚紗說:“鷺姐,這些我看過了,都不喜歡,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導購不著痕跡交換了一個吃瓜的眼神。
蒲介修特意讓兩人分開試婚紗,就是顧及懷鷺這個未婚妻的臉麵。
結果蒲嬌嬌非追過來捅破這層窗戶紙,不就是想說懷鷺隻能穿她挑剩下的嗎。
但懷鷺不在乎,直接定下了身上這件婚紗。
蒲介修察覺到了不妥,解釋說:“今天先挑款式,過幾天我給你訂新的。”
懷鷺懶得再折騰,堅持說不用。
蒲嬌嬌忽然淚如雨下,怯怯地問:“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對不起鷺姐,生日我不穿婚紗了。”
說完就跑出了婚紗店,蒲介修沒有半分猶豫,抬腿去追,被懷鷺一把拽住。
蒲介修滿臉焦急,被絆住手腳的煩躁氣息撲麵而來:“別在這種時候爭風吃醋,我都說了不會讓你穿別人不要的......”
懷鷺無辜地打斷他:“不是,身上這件我很滿意,你去追她,我就先回家了。”
蒲介修沒料到她這麼隨意就定下了婚紗,莫名地有些窩火:“不許走,乖乖在這等我。”
說完他就掰開了懷鷺的手,離開了店裏。
懷鷺呆坐了幾分鐘,確認蒲介修不會突然殺個回馬槍之後,換下了婚紗。
出來後導購準備給她倒茶,她抬手叫停:“我不等了。”
她起身出門,對麵一個男人手肘撐著欄杆,目光穿過中庭落在她身上。
看見懷鷺注意到他,男人的笑意直達眼底,向她投來一枚飛吻。
朝思暮想的人從天而降,懷鷺愣怔兩秒,不顧一切地朝對麵跑去。
男人卻猛然轉身離開,懷鷺急出了眼淚。
等到男人消失在她視線裏,身後忽然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