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著鹿棠的麵,拔了個電話給下屬,讓他們放了鹿棠弟弟。
然後才走進休息室,歡喜地進入夢鄉。
他回來後,鹿棠已經昏迷不醒。
周以墨站在混凝土樁前,皺眉看著她蒼白的臉:
“鹿棠,別裝了,麻醉藥都給你加了量,你早就不疼了。”
鹿棠的身體沒有反應,可她的意識卻早在力量耗盡的時刻,飄離了身體。
如今,她就像一縷幽魂,無力地看著周以墨伸手拍她的臉:
“好吧,看在你願意將巫女之力讓給如卿的份上,我就縱容你一回。”
“明天如卿就要來了,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對你做了什麼,她那麼善良,一定會自責的。”
“所以,這段時間我不能陪你去醫院了。”
“不過我安排了治療專家,他們會照顧好你的。”
“等你出院,我帶你們一起去泡溫泉,就去你之前推薦了好幾次的那家,如卿還沒體驗過魚療,她一定會喜歡的。”
而鹿棠的意識漂浮在半空,看著他興奮地描摹著和宋如卿的將來,連疼痛都隻剩下麻木。
她多想扇周以墨兩巴掌。
可她的意識卻在漸漸消散。
她已經無法回到自己的身體。
難道——她終究還是看不到周以墨的結局麼?
鹿棠不甘呐!
正此時,她腹中忽然生出一股暖意,快速地竄入她的心脈,將被周以墨榨幹的護心之力,重新充盈!
鹿棠忍不住發顫。
是她的孩子!
她那個尚未成型的孩子!
她的寶寶,在天上保佑她。
要助她走完複仇之路,
鹿棠的眼裏閃過一抹金光。
也就是這短短一瞬,她看見周以墨印堂處的黑氣,已經悄然爬上了額頭。
詛咒,開啟了。
周以墨包下演奏廳,請來國際交響樂團迎接宋如卿的那天,封著鹿棠的混凝土柱子終於被砸碎。
當宋如卿穿著周以墨為她定製的婚紗——那是由曾經隻為鹿棠服務的設計師親手製作的,踩著由九萬朵玫瑰花瓣鋪就的紅毯,羞澀地牽起周以墨的手時,鹿棠正被推進急救室。
監護儀的警報聲滴滴叫個不停,一群白大褂圍著手術台忙碌著。
鹿棠漂浮在天花板下,看著自己的軀體被電擊器一次次彈起。
“主任,病人的瞳孔已經渙散了,趕緊通知家屬吧。”
主治醫生再次查看鹿棠的情況,喃喃道:
“還說請了什麼國際專家團隊,還不是全程甩鍋?”
“這傷簡直就是奔著把人往死裏搞。”
“這群有錢人……”
抱怨歸抱怨,主治醫生還是撥通了周以墨的電話,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四通了:
“周先生,您太太情況很危險,請您趕緊來醫院一趟吧。”
“我說了別拿這些事煩我!”電話那頭傳來周以墨不耐煩的嗬斥,背景音裏隱約能聽到悠揚的樂聲,“她現在不是有醫生看著嗎?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主治醫生擦了擦汗,硬著頭皮道:“可是周太太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