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樓下的人大聲叫喊，“蓉姑娘呢？我要見蓉姑娘！”

我不急不慢地下樓，微笑著開口：“公子這是幹什麼。”

那人看我下來，眼神不住地打量我。

“你就是蓉姑娘？”

“我們公子想見您一麵，還請隨我走吧。”

我還未開口，一旁的薛媽媽上前，“這位爺，蓉姑娘今夜還要招待貴客，怕是不便。”

那人用力抓緊我的手臂，說著就要把我往門口拖。

“貴客？一個妓子，我們公子能看上你就不錯了，這是一千兩，薛媽媽，這些包蓉姑娘一夜還不夠嗎？”

我為難地低下頭，看向腰間寫著齊字的玉佩。

“奴家不想…”

那人順著我的目光看去，在我的驚呼聲中扯下了玉佩。

“我說貴客是誰呢？原來是齊家的，齊家的玩玩你而已，蓉姑娘，動心可就不對了。”

我急忙上前抓玉佩，“即使齊公子隻是玩玩，我…我也願意陪在他身邊，哪怕他厭煩了…”

那人舉著玉佩仍然不鬆手。

門口傳來齊熠川的聲音，“我對蓉兒是不是玩玩，用不著你來碎嘴！”

我裝作驚喜地朝門口看去，掙脫了男人的手，撲進了齊熠川懷中。

齊熠川安撫地抱住我，嗤笑一聲，“什麼阿貓阿狗也能來找蓉兒麻煩？給我打出去！”

“薛媽媽，這是六千兩，我要給蓉兒贖身。”

我猛地抬頭，眼中是不可置信，隨即默默流下淚。

“齊公子，不必如此的，蓉兒隻是風塵中人，恐汙了齊公子的眼。”

齊熠川抱著我更用力了，“方才你說的我都聽見了，蓉兒你心悅我，我何嘗不知？”

“你也聽說過神醫的事吧，我夢中日思夜想的那張臉，就是你。”

“就連京城的算命大師都替我卜算過，說咱們是天定的姻緣，隻是需要經曆磨難。”

“好在，我還是遇見你了。”

齊熠川擦去我的眼淚，輕聲問道：“蓉兒，你可願隨我走？”

我再次把頭埋進齊熠川的懷裏，“我願意。”

而我的麵上是壓抑不住的笑容。

薛媽媽收下了銀子，和我去房裏收拾著行李。

薛媽媽抓住我的手，聲音有些顫抖，“蓉兒，那齊府可是吃人的地方，你若是想逃，我還是...”

我打斷薛媽媽的話，“媽媽這是什麼話，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就算頭破血流也要走下去。”

我打開放在梳妝台上的精致盒子，蠱蟲安安靜靜地躺在裏麵。

蘇妍的話回響在耳邊。

“蠱蟲種下，剩下的要看你了。”

“他對你用情越多，殺死母蠱，子蠱會受到的反噬會越多。”

“蠱蟲啃噬心臟，身體千瘡百孔，才是齊熠川該有的下場。”

暖香樓外柳絮飄揚，齊熠川牽著我的手，登上了馬車。

何止是齊熠川，齊家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