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沉舟有個死去的白月光。
都說活人爭不過死人,安槿時用六年驗證了這點。
在外人看來,她是風光無限地紀太太。
可實際,紀沉舟戶口本配偶那欄寫的,是喪偶。
不僅如此,紀沉舟還找了無數個和白月光相似的人,他把她們接進紀氏莊園,集齊了十二金釵。
安槿時不哭不鬧,甚至還能和她們和平相處。
隻因她知道紀沉舟隻是玩玩,這些女人並不能真正走進他的內心。
她相信紀沉舟總有玩膩的一天,她有的是耐心。
直到昨天,紀沉舟帶回來一個團播女。
團播女樣貌、語氣、神態沒有一處和他的白月光相像,
甚至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讓紀沉舟亂了心神。
甚至因為她的不辭而別,讓安槿時跪在寒冰裏。
“你胸腔裏跳的可是星星的心臟,你怎麼能做出逼走遊樂這種事?早知道你這麼惡毒,我就不該同意把星星的心臟捐給你。”
星星,紀沉舟的白月光—祁星。
所有人都讚她有一顆赤子之心,帶人寬厚,溫婉可人。
她也確實配得上這個稱號。
若非她在臨終前把心臟捐給安槿時這個隻見過一次麵的病友,隻怕她早死了。
而她也因為她臨終的囑托陪在紀沉舟身邊六年,無怨無悔。
她以為總有一天紀沉舟會浪子回頭,現在看來是她高估了自己。
見她不說話,紀沉舟捏起她的下巴。
“你不是一直都很大度嗎?怎麼唯獨容不下遊樂?你以為沒有她我就會喜歡你嗎?”
“我沒有逼走她!”
安槿時解釋。
她隻遠遠在紀沉舟的副駕上見過謝遊樂一眼,二人甚至都沒有說過話。
“不信你可以問她們。”
紀沉舟眼神掃過去,十二金釵猛地關上了房門,生怕被遷連。
紀沉舟嗤笑一聲:“你不是和她們以姐妹相稱嗎?怎麼現在沒人幫你了。”
安槿時動了動身子,刺骨的寒涼傳遍全身。
她皺了皺眉,抬頭就看到弟弟被綁在蛇窩裏的畫麵。
紀沉舟慵懶道:“我記得安安最怕蛇了,你要是再不說出遊樂的下落,我就讓人捅破他頭上的漁網。”
“‘嘩’的一聲,他就會被無數巨蟒吞沒,他可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捏著她下巴的手越來越用力,紀沉舟越來越沒了耐心:“我數三聲。”
聽著視頻裏哭得撕心裂肺的安安,安槿時心一橫:“是我,是我把她逼走的,你要怎麼懲罰我都行,求你別傷害安安。”
紀沉舟鬆開了她:“早這樣不就好了。”
話音未落,謝遊樂從外麵跑了進來。
她在紀沉舟麵前猛的跪下:“紀先生,求你幫幫我,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不然也不會來求你。”
紀沉舟心疼的把她拉起來詢問原因。
謝遊樂踮腳在他耳邊低語。
不知說了什麼,紀沉舟眉頭越皺越緊,眼裏的擔憂與憤怒險些溢了出來。
安槿時不願再看,拖著僵硬地雙腿離開。
“等等。”紀沉舟叫住了她。
“遊樂今天的直播需要半果出鏡,她太單純接受不了,你替她去。”
安槿時如遭雷擊,啞著嗓子問:“她接受不了,你覺得我就能接受嗎?”
紀沉舟不耐煩道:“反正都是帶麵具,別人又認不出你,你到底在矯情什麼?”
她矯情?
看著紀沉舟冷漠的臉,安槿時終於醒悟。
他會被和祁星有相似之處的人吸引,會喜歡上和祁星判若兩人的團播女,就是永遠不會喜歡她。
她突然釋懷了。
這六年,她活得太卑微。
她看了眼牆上的掛曆,四日後宜婚嫁。
回憶起六年前應下的嫁人賭約,她想也是時候該應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