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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死在盛夏蟬死在盛夏
蘇甦

4

我蹲在李警官身邊,看著她一個個撥打我通訊錄裏的號碼。

可對方一聽到我的名字。

要麼直接掛斷電話。

要麼像我爸媽一樣破口大罵,詛咒騙子死全家。

“別打了,沒用的,沒人會來的。”

我衝著李警官喊。

雖然我知道她也聽不見。

張程突然急匆匆跑過來,手裏拿著平板電腦。

“李姐!我剛剛查到件事,你肯定想不到,你知道這小姑娘是誰嗎?”

他打開電腦,屏幕上赫然是我小時候的照片。

那時的我躺在病床上,瘦小的身體插滿管子。

“這小姑娘還是個名人,小的時候曾經上過新聞!”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我清楚地記得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記得一次次的化療放療,還有醫生護士同情的目光…

我小時候貪吃,誤食了家裏含有大量激素的保 健品。

基因突變,得了罕見病,生命垂危。

張程滑動屏幕,聲音漸漸沉重。

“當時醫生都說她沒救了,可她爸媽硬是賣了房子,抱著她在全國各大醫院四處求醫,傾家蕩產地給她治病。”

“後來有一個記者采訪了她們家,登上了新聞,全國很多人被她爸媽感動,紛紛捐款,最終讓她活了下來。”

“等等,”張程突然皺眉,“新聞說…她雖然活下來了,但…”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麵部和四肢嚴重畸形,一輩子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他盯著照片裏的我,喃喃道。

“難不成她是因為…身體缺陷,才想不開自殺了嗎?”

李警官沒說話,手指飛快地在平板上滑動。

突然停下,指著另一則新聞。

“罕見病女孩逆襲成高考狀元!”

照片裏,我站在陽光下,高舉著錄取通知書,笑容燦爛得刺眼。

李警官的聲音響起,

“我剛才想起來,這個新聞我有印象,當時我還捐過款,後來我也一直關注著這個小姑娘。”

“這小姑娘後來還成了高考理科狀元,考上了京大。”

“你覺得…一個能在絕境裏拚出這種成績的孩子…會輕易放棄自己嗎?”

張程張大了嘴。

很快又露出困惑的表情。

“可不對啊,剛剛那些人說,沈歡沒有工作,沒有朋友,幾乎從來都不出門,性格孤僻。”

他看著新聞裏我燦爛明媚的笑容。

“這才過去了四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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