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悅顛倒黑白的本事讓我有些刮目相看。
臨近上課,教室裏人基本來齊了。
有人見我和沈欣悅對峙忍不住幫她說話。
“聞櫻腦子裏是隻有談情說愛嗎?為了離江皓謙近點連別人的前途都不顧。”
“我看是隻想著跟班花雌競吧,聞櫻這麼愛男還讀什麼書,直接去夜總會好了。”
“其實誰都敢說去不去夜總會沒區別,夜總會至少還是坐台,她直接跑去別人家裏......”
一陣哄笑聲,夾雜著青春期男生說不清楚的欲望和鄙夷。
我有點反胃。
沈欣悅眼中閃動著得意,就像這一年來的每一次一樣。
隻要她動動嘴皮子,我就變成了那個善妒、愛雌競、小肚雞腸的人。
這一次,我不想忍了。
我放下書桌,抬手把麵前半人高的書推倒在地。
轟隆一聲,揚起一陣塵埃。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怒吼。
“聞櫻!”
江皓謙死死捏著我的手腕,白皙的皮膚上立刻出現青紫的痕跡。
我痛呼出聲。
“欣悅究竟怎麼你了,你這麼跟她過不去?”
“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走之後她還在我們麵前幫你說好話?”
“不識好歹!”
我的手被狠狠甩開,劃過尖銳的桌角,手背上有血珠滲出。
從小我的痛覺神經就比別人更加敏感。
江皓謙也知道我怕痛,看著我的手,他皺起眉頭,似乎是恩賜一般開口。
“跟欣悅道個歉,我就帶你去醫務室包紮。”
“她大方,不會計較那麼多。”
我強忍住生理性的眼淚,抬頭看江皓謙。
“如果我說不呢。”
我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口吻。
江皓謙語氣軟了下來,歎了口氣。
“聞櫻,別鬧了,你道個歉,這事兒就過去了。”
“你也不想高考的時候右手還帶傷吧?”
江皓謙以為自己是誰,救世主嗎?
我已經成年了,還需要他帶我去醫務室才能治好手上的傷?
或許是我嘴角的譏諷太明顯,江皓謙臉色黑了下來。
“聞櫻,拿喬也得有個度,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沈欣悅拉了拉江皓謙的衣角。
“皓謙,算了吧,聞櫻這種女孩子自尊心都比較強,我沒關係的。”
班裏有男生嗤笑。
“自尊?就她?”
眼神不住地在我胸口前滑來滑去。
我喉嚨一緊。
江皓謙“嘖”了一聲,眼含警告。
我深吸一口氣。
“我不用你帶我去醫務室,隻要你把醫藥費和賠償給我。”
手上的傷還在滴血。
“你故意推我,導致我手劃傷,一針破傷風和賠償款,兩千不過分吧?”
江皓謙麵色鐵青。
我當然知道他拿不出這麼多錢。
“聞櫻,你非要跟我耍小性子嗎?”
我跟他對視。
“你覺得是就是吧。”
“現在,我隻要你給我賠償。”
班裏有人不屑道:“這種女人就是蠢,為了區區兩千塊跟江少鬧,鼠目寸光。”
“江少是不想讓她占便宜,她不會真以為江少拿不出兩千塊吧?”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江皓謙的臉色越發難看。
江皓謙在江家是透明人,活得連保姆都不如。
不然也不至於被送到普通的公立高中讀書。
但他占了個江家養子的名頭,又拿著我的錢裝闊,衣服鞋子都是名牌,吃穿用度全都要最好的。
甚至昨晚聚會,也是江皓謙結賬。
這也是為什麼我存不下來錢的原因。
據我計算,他現在身上的錢不超過兩百塊。
我手心朝上,無聲的催促江皓謙。
眾人也察覺出不對,麵麵相覷。
難道說,江皓謙真給不出兩千?
有耐不住性子的直接喊道:“江少,直接拿錢砸死聞櫻這個見錢眼開的賤人啊!”
我微笑看著江皓謙。
“拿不出來就分期,或者,你把你身上我買的大牌短袖脫下來?”
“開什麼玩笑,江少怎麼可能要聞櫻買衣服!”
“我覺得有點奇怪啊,不是說聞櫻掙了很多錢嗎,但是她穿的都是拚多多9.9包郵的衣服,難道錢真的都給江皓謙了?”
一陣輕柔的女聲響起。
“聞櫻,你怎麼能汙蔑皓謙呢,我都不知道我給他買的衣服什麼時候變成你買的了。”
“打腫臉充胖子可不好哦。”
沈欣悅語帶責怪。
說著從錢包裏掏出厚厚一疊錢,放在我手心。
“諾,給你。”
“皓謙也真是的,聞櫻缺錢你又不是不知道。”
“兩千又不多,你不是昨天才給我轉了一萬嗎,幹嘛晾人家半天呀。”
江皓謙明顯鬆了一口氣,表情又高傲起來。
“天哪,這是什麼神仙愛情,給班花就是一萬,輪到聞櫻了兩千都不想給,磕死我了!”
“我就說嘛,江少肯定是不想跟聞櫻扯上關係。”
“班花好大方嗚嗚嗚,什麼時候我有這福氣就好了。”
江皓謙總說錢不夠用,原來都拿給別人了。
我想說些什麼,可上課鈴響了。
沒關係,我倒要看看沒了我的財力支撐,江皓謙還能裝多久的闊少。
我從善如流的收下手中的兩千塊。
未來我還有留學的打算,這些都是可以幫助我完成夢想的養料。
趕在老師進來前,我把桌子移回了第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