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名媛圈最近出了好幾件大事。
都是關於宋家的。
有真假千金傳聞的。
有我一回來就搶了宋雯靜的周老師學生名額......
哦對了。
那天,周老師還做了一件事——宋雯靜不能再以他的學生自居。
周老師走時還留下一句話:
“讀書是為了明理,如果連做人的道理都不懂,那書都白讀了。”
宋雯靜為此受了極大的刺激,當場昏過去。
宋家一陣人仰馬翻。
病房裏,宋雯靜縮在宋母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宋母一邊安慰她,一邊瞪我。
宋明宇看著心疼壞了。
他指著我,眼睛瞪得很大,
“李朝,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趕緊去和周老師解釋清楚,讓周老師重新接納靜靜。”
宋父倒是難得沒有說話。
他在衡量,衡量我這個新女兒,到底有多少價值。
宋母咬著牙落淚:
“李朝,你回來的半月裏,我們有哪裏對不起你嗎?你為什麼總是欺負靜靜?”
“你剛回來第一天就推倒她,現在又搶她的老師,你......你就這樣容不下她嗎!”
“既然靜靜不能做周老師的學生,你也不能!”
周母字字泣血,顯然對我失望至極。
“可以。”我點頭。
我其實已經拒絕過周老師了。
周老師私下裏來找過我。
我和他提過我想要研究的方向。
周老師聽了,隻覺得遺憾。
但更多的是對我的欽佩。
他說,“國家就該多幾個像你這樣的有誌之士。”
周老師很優秀。
可他不適合做我的導師。
周老師是文學大家,和我所研究的領域截然不同。
我之所以願意跟著來上海,是為了等一人。
等曾經下鄉,和我有短暫師徒情誼的一個研究導彈的老前輩。
一個月前,老前輩得以平反回城。
在他離開之前,曾給我留下聯係方式和住址。
前輩希望我能跟著他,為導彈研究貢獻一份力量。
但那時,前輩自身難保。
他無法帶走我。
幸好不久之後,宋家人就找來了。
聽到我的回答,病房裏眾人震驚地看向我。
宋父猛地拍了下桌子。
“胡鬧!”
宋父最重利益。
既然養女不能做周老的學生,那親生女兒也勉強。
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呢?
“蠢貨!周老師是什麼人?多少人想把孩子送到他門下,你倒好,說放棄就放棄!”
宋母摟著宋雯靜,倔強開口。
“她就是不能去,靜靜不能,她也別想!我們宋家沒有這樣心思歹毒的人!”
宋明宇更是推了我一把。
“滾回你的西北農村去,別在這兒礙眼!”
宋雯靜縮在宋母懷裏,泣不成聲。
我擺擺手,聲音平靜得像一汪死水。
“我說了,可以。我本就沒打算拜入周老師門下。”
“你無可救藥。”
宋父拂袖而去。
接下來,我在宋家徹底成了透明人。
哦不,是他們的眼中釘。
我對這些忽視和刻薄完全不放在眼裏。
宋家與我而言,隻是一個可以讓我暫時留在上海的工具。
我每天啃著土豆,不亦樂乎。
終於,在半個月後的一天。
宋家院門外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
這車在這個年代的上海可不常見。
尤其是在宋家所在的位置,並不算頂級的洋房區。
宋父第一個從客廳裏走出去。
待看清車子的樣式,他眼裏閃過驚喜。
努力挺直了腰板,可卻擋不住眼裏露出了的諂媚。
宋雯靜扶著宋母快步走到門口,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期待和故作矜持。
車門打開,走下來的是一個年輕的警衛員。
警衛員手裏還提著個黑色的公文包,神色肅穆。
“你們好,顧老派來我邀請李——宋小姐加入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