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寒洲一把抹掉臉上的唾沫,大喝一聲:“你說什麼?”
“我要休......”還未等我說完,我便被趙寒洲狠狠掐住了脖頸,他蹙緊眉頭,似是摸到了什麼臟東西般。
“賤人!你怎麼配說這些話?快說國璽在何處?!”
我像是瀕死的小魚般掙紮在幹涸的河床上,眼眸瞪大,說出的字似是從腹腔中擠出來一般,
“不...知...道......”
隻見趙寒洲似乎徹底被我點燃,衝著我吼道:
“你撒謊!!!”
他一把提起燭台,就要把燈油往我頭上澆,
“你有什麼資格休我?你就是個又賤又浪的娼妓,還敢如此叫囂?”
就在此時,謝雲柔咬著唇,故作掙紮著拉上了趙寒洲的衣袖,
“姐姐從小便嫌棄我是賤妾生的賤種,對那些奴婢都是非打即罵。估計也是因為嫌棄寒洲哥哥的出身!”
“寒洲哥哥,你先哄哄姐姐,說不準她一開心就把國璽交出來了。”
她話音剛落,趙寒洲猩紅著眼,不顧我的叫喊,一把將燭台扣在我頭頂。
滾燙的燈油順著頭皮流在臉上,我想要用衣袖去擦拭,卻被他狠狠抓住雙手。
徹骨痛意在臉上蔓延,趙寒洲臉上竟出現一絲興奮猙獰。
他冷到極致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嫌棄我?你憑什麼嫌棄我!我靠自己名揚天下終於能得到父親賞識,就因為你殺了他,我所有的努力全白費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奪了你謝家的皇位!你才應該跪在我腳下搖尾乞憐!”
燭火落在我破敗的衣衫上,點燃了我的裙角,我不顧臉上疼痛,被燙的慌張撲火。
而罪魁禍首趙寒洲此時卻摟著謝雲柔冷冷看著我,
厲聲道:
“不準撲滅,往大了吹,這火若是滅了,我就擰下老東西的頭,掛城樓示眾!”
霎時間,我不可置信望著他,直到火舌即將蔓延到我腿間,蝕骨痛意直衝天靈。
我好想滅火逃走,跳進外麵的池塘之中,可卻在看到父皇屍體的那一刻,我忍住劇痛,憎恨地盯著他!
趙寒洲突然一腳將我踢倒在地,一下下不斷踹在我身上,直至將火生生踹滅。
他衝著我嘶吼:
“為什麼不求我?”說著,他一把掐住我脖子,四目相對間,聲音狠厲:
“隻要你求我,隻要你交出國璽,你知道的,阿鳶,我會放你一條生路的啊!”
我心如刀絞,看著趙寒洲陌生的臉,隻覺得萬分諷刺。
趙寒洲當駙馬的這些年,愛我疼我寵溺我的舉動,原來都是忍著惡心的蟄伏。
我從來都厭惡我,把我當成報複的棋子,物盡其用後就狠狠拋棄。
我撐起身子,昂頭質問他:
“既然你認定我害死了你爹,要報複皇室,那謝雲柔呢?為何她不用承受這些?!”
“你不是想要國璽嗎?隻要你放我帶著父皇離開,我就告訴你國璽在哪兒?”
殿內燭光襯得我滿臉血淚淒慘,聲音像是老嫗般嘶啞難聽。
趙寒洲瞬間怒不可遏,再次將我踹倒,右腳狠狠踩在我的臉上摩擦地麵:
“你配提我爹?配跟雲柔比?”
謝雲柔眼中閃過一抹興奮,“姐姐,趕緊交出國璽,就當是為之前犯的錯向寒洲哥哥贖罪!”
趙寒洲踩著我的腳愈發用力,麵露猙獰:
“謝清鳶,立馬交出國璽,我快沒耐心了!不然我讓你連洗腳婢也做不了!”
他蹲下,忽然扯住我的頭發,逼著我和他直視,眼裏陰狠冷的結冰:
“好好贖罪,我可以考慮把那老匹夫的屍身,完整還你,不然.......”
我衝著他吼道:
“我再說一遍!我不知道國璽在哪!我也沒有害死你爹!”
我的五官已經因為極致的痛感而扭曲,
可頭上傳來的痛卻還在不斷加劇,我掙紮著掐向趙寒洲的手臂。
“賤人!”趙寒洲抓住我的頭猛地撞地。
大片血跡從鬢角流下,我抬眼與他對視,隻見他眸色狠厲:
“來人,將老東西屍體拖過來,我要親自鞭屍。”
門口兩侍衛匆匆去拿鞭子,我慌張昂頭嘶吼:“不準動我父皇!”
我努力克製鬢角的疼痛,顫著身子摸出了容禦給我的淩家軍虎符。
天外隕鐵製造的虎符在昏黃的燭光下都難掩光澤,上麵的星芒隱隱泛起寒光。
“淩王虎符在此!誰敢動我父皇,雖遠必誅!”我舉著虎符,聲音顫抖且急促。
趙寒洲呆愣一瞬,旋即似是看傻子般的眼神看著我:“謝清鳶,你為了這老東西竟不惜撒謊騙我!淩王遠在邊境,怎敢無詔進京?”
他一把搶過虎符把玩,冷笑道:“更何況淩王傭兵百萬,連著老東西的話都不聽,怎會任你一介女子驅使,我又不是被嚇大的。”
謝雲柔露出一抹惡劣的笑,朝著我挑了挑眉,故作驚呼道:
“姐姐!我沒想到你竟然敢偽造虎符騙我們,一定要好好教訓才行。”
“你還真當寒洲哥哥是以前任你打罵奴役的弱小駙馬嗎?你還是沒認清自己的身份啊!”
趙寒洲眸中寒光冷冽,猛地把虎符摔在地上,
“來人,給我拿鞭子抽她的嘴!讓她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