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看著自己被血浸透的白裙子,自嘲地笑笑,眼中淚意朦朧。
她滿身的傷痕,竟然抵不過喬夏兩道小口子。
愛與不愛就是這樣明顯。
她站起身,鮮血滴在大理石地麵上,留下一串暗紅色的血珠。
薑黎獨自一人去了醫院。
急診室的燈光慘白得刺眼。
護士取出薑黎手臂上最後一塊玻璃碎片時,走廊響起洛承安和喬夏的說話聲。
“這可是天才畫家的手啊,還好沒傷到筋骨。”
喬夏從半開的門看見了薑黎,她沒有告訴洛承安,而是抬起手笑著說:“那你親親我就不疼了。”
洛承安溫柔地抓著喬夏的手,輕輕地吻上她的手背。
那種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珍視,薑黎從沒在洛承安那裏體會過。
演戲和發自內心的心疼,天差地別。
心的疼痛遠比身上的要痛得多。
正在包紮的薑黎握緊拳頭,不小心帶翻了器械盤。
洛承安聽見聲響猛地轉頭。
一瞬間四目相對。
洛承安的視線從她染血的領口掃到纏著紗布的手,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
他剛要進來說些什麼,突然走廊傳來小宇的哭嚎聲。
洛承安因為太在意喬夏了,沒時間管著小宇,結果孩子自己跑來跑去摔破了膝蓋。
“女士,等等,還沒纏好紗布......”
薑黎聽見孩子的哭聲也匆匆走到診室門口,這是身體的下意識反應。
小宇罕見的基因病最怕磕碰,這種程度摔傷又要血流不止,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薑黎幾乎想都沒想,抱著孩子急忙衝向搶救室。
幾分鐘後一名護士走出來急著問:“孩子現在很危險,需要立即輸血,他是特殊Rh陰性血,血庫的血不夠了,別的醫院調血過來還需要點時間,你們誰是Rh陰性血?”
薑黎驚慌地點頭,她和喬夏早就做過血液匹配檢測,“有,我是,還有她,我們兩個都是。”
“那你們是一起,還是一個一個來?”
“輸血量很大,最好兩人一起來。”
喬夏為難地看著洛承安,“承安,你知道我暈血還貧血......”
洛承安毫不猶豫地指著薑黎,“先抽她的。”
“喬夏現在還頭暈著,怕輸了血身體吃不消。”
薑黎皺眉,“我也流了很多血,你就不關心我?”
洛承安不理解地看著她,“以前不都是你來抽血嗎?這次怎麼就不行了?救孩子要緊,等抽完血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又是補償,她才不需要什麼施舍、補償。
“我就是覺得這樣不公平,我受的傷比她重,為什麼隻抽我一個人的?”
洛承安著急孩子的情況,眉眼變得煩躁,“我說抽誰的就抽誰的,你平時健身身體好,抽不死人,喬夏今天已經流血了,再抽血身體吃不消。”
他抬眼對護士道:“趕緊抽吧。”
薑黎定定地看著他。
明明滿身是血的是她。
明明喬夏劃了兩道淺淺的口子。
明明喬夏才是小宇的親生母親。
洛承安竟然為了保護喬夏不顧她的死活!
薑黎死死咬住嘴唇,嘴裏滿是血腥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