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他們的對話激出了許昕若的眼淚。

她想睜開眼質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可麻藥還沒消散，怎麼都睜不開。

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痛苦至極。

這時，耳邊響起了林曉曉的聲音：“你們別吵了，昕若好像能聽見，她眼角都流出眼淚了。”

許昕若心都在顫。

此時此刻，她就像一個供人玩賞的小醜一樣。

沉默半晌後。

沈寒澈試探地喊了句：“昕若，你醒了嗎？”

他邊喊邊推了推許昕若的肩。

許昕若沒有動也沒有回應，她想聽聽他們還想說什麼。

卻聽見沈寒澈語氣冷漠：“她要是真醒不過來就好了，可惜，這會兒應該隻是麻藥沒醒。”

許昕若隻覺自己此刻像砧板上的爛肉，無一處不在痛。

她痛到心臟發顫，又聽到沈庭琛不以為意輕哼：“你倒是狠心。”

沈寒澈反唇相譏，馬上還了回去：“你沒資格說我，誰知道她那個孩子是你的還是我的。”

迎接許昕若的又是一陣沉默。

她好想呼吸能在此刻停止，這樣起碼她就不用麵對蝕骨的難堪和屈辱。

可惜她不能，她隻能繼續裝聾作啞聽下去。

沈庭琛率先提出一個建議。

“我同意換回來，但公平起見，你也要像我當初死遁那樣脫身，之後你就去整容成另一個人，再也別出現在我們麵前。”

“從此之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他語氣無比輕鬆，仿佛隻在商量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

沈寒澈跟著附和：“也行，那就定在她出院那天吧，我一天都不想再等了，也一天都不能再讓曉曉無名無分地等著我了。”

他們就這樣，開誠布公地在昏迷不醒的她病床前，商量如何再戲耍她一次。

他們要在那天，讓她再經曆一次，愛人死在眼前卻無能為力。

他們要讓她再次徹底絕望。

等她最絕望的時候，沈庭琛再出現。

“好了，我先走了，你下樓給昕若買點飯去，她醒了肯定很虛弱，要好好補補。”沈廷琛開口。

“知道了。”隨著關門聲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許昕若睜開酸澀的眼睛，輕輕撫上還有隱痛的小腹。

她隻是短暫的擁有了這個孩子幾天，卻給自己留下了此生難以磨滅的痛楚。

想到這裏，許昕若撥通了哥哥的電話。

“哥哥，我想好了，我要出國來找你們。”

對麵隻是怔了一秒：“昕若，你終於想通了。”

“沈寒澈怎麼說？”

許昕若呼吸一緊，強裝淡定：“我沒跟沈寒澈說，我要讓他蒙在鼓裏一輩子。”

她靜靜地看著窗外落葉片片飄落，眼睛猩紅緩緩勾起一抹微笑。

沈寒澈，沈庭琛，你們不是想讓死在我麵前嗎？

那我也要讓你們永生活在對我的愧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