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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我媽瘋了,說自己是重生者。

上一世她打算帶著弟弟逃出這個吃人的電詐園區。

可弟弟卻半路反悔將她出賣,害她被活活打死。

這輩子她牽起我的手,說要帶我走,我卻猶豫了。

因為前世,就是她親手將我拋棄的啊!

1.

我媽找到我時,我正在幫弟弟洗臟襪子。

她一腳將盆踢翻,然後拽住我的胳膊,將我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

那如餓狼般的眼神,不禁讓我打了個寒顫。

她抬手,我下意識護住腦袋,誰料迎接我的不是毒打,而是一個溫柔的懷抱。

“囡囡,媽好想你。”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叫我,以往為了討爸爸歡心,她都叫我“雜種”。

我縮了縮脖子,看著她臉上的傷口,顯然她剛挨了一頓打。

園區裏的女人都這樣,每天不是被打就是被強迫,像是破抹布一樣。

有的女人被打怕了,就學著討好主管,給新來的人灌迷魂湯。

就像我媽,她嫁給了身為主管的我爸,待遇是比其他女人好了不少,可依舊該挨的不該挨的打卻一頓沒少。

有的硬骨頭被打斷了腿,扔到後山喂野狗,我上個月還看見園區裏飼養的老虎口中還叼著女人的斷手。

剩下的就是受不了刺激瘋了的。

不等我媽下一句話說出口,弟弟就晃著新得的運動鞋過來了。

他故意把積水踩濺到我臉上,“死丫頭,我襪子洗好了嗎?”

這是他每天的樂子,看我跪在地上給他舔鞋。

他是爸爸唯一的兒子,老來得子,自然寶貴得很。

而我這個女兒,是家裏地位最低的,連畜生都不如。

未來的命運也隻能和我媽一樣,甚至比我媽下場更慘。

如今我已經十九歲了,爸爸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古怪了。

之前媽媽總是不讓我和爸爸獨處,像是防狼一樣防著我。

麵對弟弟明晃晃的欺負,她也隻會拍手叫好,誇她兒子有出息。

可今天她擋在我麵前,狠勁推了弟弟一把。

弟弟沒站穩,摔在生鏽的鐵架上,後腦勺磕出個血包。

我躲在媽媽身後瑟瑟發抖,並不是因為懼怕媽媽此刻的樣子,而是害怕被爸爸和弟弟報複。

“媽,你瘋了?”弟弟捂著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媽媽。

2.

他的叫聲吸引來了爸爸的下屬,我和媽媽被鎖進了發電站的工具間等待發落。

工具間難聞的氣味嗆得我直咳嗽。

這麼冷的天我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打著補丁的衣服。

我難受得快要昏厥,卻突然嘗到了溫熱的液體。

睜開眼一看,是我媽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在給我喂血。

“囡囡,堅持住,媽不會讓你死的。”

我媽說她活了兩輩子。

她說她上輩子一直隱忍著,直到摸清了園區的布局,她周密計劃帶著弟弟逃了出去。

他們一直跑到了邊境,攔下了一輛警車,還以為終於迎來了希望的曙光。

卻沒料從車上下來的竟然是爸爸。

原來弟弟中途崴了腳,不想離開了,偷偷和爸爸告了密。

媽媽被活活折磨死,再睜眼,她卻回到了一切開始前。

媽媽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慈愛地摸著我的頭。

“這次媽媽一定會帶著你逃出去。”

“園區下個月要往邊境運一批報廢零件,卡車會停在三號倉庫後麵裝貨。”

工具間的鐵門被風吹得哐當響,她的聲音壓得更低。

“到時候媽媽會把你藏進去。”

我舔了舔嘴角還未幹涸的血跡沒說話。

上輩子她也是這麼說的,說卡車會路過一個檢查站,那會趁亂就能跑。

結果她把我藏進去吸引注意,自己帶著弟弟沿著小路跑了。

我搖了搖頭,“媽,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媽媽皺了皺眉,下意識想反駁,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也行,隻不過媽走山路,有點崎嶇。”

門口突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我媽按住我蹲在工具箱後麵,警惕地盯著門口。

是我爸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濃烈的酒味。

“那小賤人呢?”爸爸的聲音黏糊糊的,“敢欺負洋洋,叫她來我房間,我得好好教育一下她。”

我媽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上麵挽住了我爸的胳膊。

“孩子們鬧著玩呢。”

“你看咱們也好久沒交流了,要不今晚......”

我爸嫌棄地甩開我媽的手,朝著她呸了一口。

“老女人,看見你就倒胃口。”

我媽也沒惱,依舊保持著那副乖巧的模樣。

隻不過我爸的臉更臭了。

“嗬,賤女人連反抗都不知道了,還是新人好。”

說完又喝了口酒,挺著啤酒肚離開了。

他剛走,我媽的眼神就變了,裏麵是滿滿的怨恨。

她緊緊拽著我的手,我吃痛,想讓她鬆開,她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嘴裏不停念叨著。

“快了,就快了,我不會放過他的。”

3.

我媽又給我詳細說了一下她的計劃。

先要弄死我爸。

園區劃分成很多塊,每塊都由一個主管負責。

隻要我爸死了,那麼我們這塊的管轄會鬆懈很多。

至少在新主管上任前,我和媽媽有足夠的時間來做準備工作。

而園區主管的地位是根據績效排名的,像我爸這種整天喝酒不務正業的,自然是最低級的。

這種小主管死了也不會引起多大的波瀾,因為在園區,每天都會有大大小小的命案發生。

我媽說我爸經常抽煙喝酒約女人,身體已經虛弱得不行。

過幾天會有一場大雪,我爸在約完女人回來的路上意外摔倒,摔壞了腦子。

我媽的計劃也因此成功了大半。

我和她都暗暗期待著那天的來臨。

那天確實下了大雪,我爸卻突然改變了主意,窩在房裏喝開了酒。

我和媽媽都心急如焚。

誰料,她卻突然將我推到爸爸麵前,又露出之前那副討好的笑容。

“你上次不是說要教育這丫頭嗎?”

爸爸來了興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我和媽媽。

那眼神好似在打量一件玩具,讓我有些頭皮發麻。

“你想通了?之前不還......”

媽媽趕緊接話。

“她也快二十了,到了該嫁人的年紀,與其讓她嫁給一個不知道底細的人......”

媽媽沒繼續說下去,我們卻都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

隻有弟弟不耐煩地看著我們,說我們太吵了,影響他看電視。

爸爸拉過我的手就要往房間走去,媽媽卻攔住了他。

爸爸剛想發火,媽媽卻低聲開口。

“小丫頭會叫,要是讓洋洋聽到可就不好了。”

爸爸的臉色這才舒緩了一些。

媽媽遞給爸爸一張房卡,是爸爸常去的地方。

爸爸猶豫地看了一眼窗外的雪,又看了看身邊的我。

媽媽見狀,將爸爸往門口推了推,接著背過身,肩膀一聳一聳似乎在哭。

“快走吧,趁我還沒反悔。”

爸爸舔了舔嘴唇,拉著我往外走去。

門關上前,我看到媽媽興奮的笑。

她沒有哭,她是在高興,為即將來臨的希望而高興。

哪怕代價是犧牲我,犧牲我這個親生女兒。

4.

一路上,爸爸都在碎碎念著。

我學著媽媽的樣子,拉了拉爸爸的袖子,示意他蹲下來些,我想和他說句悄悄話。

他沒注意到我們旁邊有個很深的水渠。

水渠是新挖的,還沒注水進去。

趁著他下蹲的功夫,我腳尖狠狠踢向他的眼,隨後將他踹了下去。

爸爸的腦袋剛好砸在裸露在外的鋼筋上,當場昏了過去。

我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路上,我都在留意路上會不會有目擊者。

幸好,我運氣不錯,雪夜大家都窩在了屋裏,我們並沒有碰到人。

我的身子還有些發抖,但還是強撐著站起來,準備清理一下現場的痕跡。

我一轉身正好對上了弟弟的視線。

弟弟手中拿著手電筒,強光晃得我眼前一黑,他有些疑惑地看著我。

“咋就你一個人,爸呢?”

我迅速反應過來,指了指水渠,聲音裏染上哭腔。

“雪天路滑,爸摔下去了,我剛想叫人救爸,你就來了。”

弟弟拿著手電筒走過來往下晃了晃,看到了爸的屍體,嚇得將手中的手電筒掉進了水渠。

“爸,爸這是,死了吧。”

“是你,你這個小賤人害死了爸。”

我瘋狂搖著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有他的指認,哪怕沒有證據,我也會被打死。

對這裏的人來說,我的命不值一提。

“行,你說不是你,那你解釋一下,爸大晚上帶你出來幹嘛?”

“你真想知道?”

我的眼神閃爍,逼近了弟弟。

弟弟咽了一下口水,提高了音量。

“你說不出來,那就是心虛。”

我乖巧地笑了笑。

“爸說等開春就把你升成小主管,拉著我出來就是怕被你聽到。”

他吸了吸鼻子,眼珠一轉,“爸真這麼說?”

“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難道你不想?”

我乖順地牽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旁邊。

我看見他喉結動了動,視線瞟向爸爸掉在雪地裏的主管徽章。

銅製的,在手電下泛著冷光。

“可爸爸死了......”弟弟的聲音有些發顫,眼睛卻死死盯著徽章。

我偷偷勾了勾唇角。

果然,身體裏留著一樣的血,也是一樣的唯利是圖。

我的聲音帶著蠱惑。

“你想想,新主管來之前,這片區誰說了算?”

“你是他唯一的兒子,”

我踮起腳,湊近他耳朵。

話音剛落,水渠裏突然傳來“咚”的一聲。

爸爸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抬了起來,指甲在雪光裏泛著青黑。

5.

弟弟嚇得魂飛魄散,手電“哐當”掉在地上,轉身就往園區跑。

“有鬼!爸詐屍了!”

他的哭喊聲在雪夜裏傳出老遠,驚得遠處宿舍亮起好幾盞燈。

我盯著水渠裏抽搐的爸爸,眼神慢慢變冷。

剛才他掉下去時明明砸中了後腦,許是神經還沒徹底死透。

不過沒關係,就算他沒死,也是個廢人了。

我追上弟弟時,他正撞在巡邏隊的懷裏。

領頭的是李哥,臉上有塊刀疤,平時最巴結爸爸。

“李叔!我爸......我爸他活了!”

弟弟指著水渠的方向,牙齒打顫。

李哥皺眉看向我,我趕緊擠出眼淚,往他身後躲了躲。

“李叔,天黑路滑,爸爸他掉進水渠了。”我故意讓聲音帶著哭腔,“洋洋嚇壞了。”

李哥往水渠那邊瞥了眼,罵了句臟話,揮手讓兩個手下過去看看,然後安慰弟弟。

“慌什麼?摔死的人抽抽兩下很正常。”

他掏出煙盒,抖出根煙叼在嘴裏,“樊主管最近喝得厲害,怕是腦子也喝糊塗了。”

火光亮起時,我看見他眼裏的算計。

爸爸一死,這片的主管位置最有可能落到他頭上。

兩個手下很快拖著爸爸的屍體回來,帆布上浸出大片深色的印子。

“李哥,沒氣了,後腦勺磕爛了。”

李哥吐掉煙蒂,踢了踢帆布包。

“找個油桶燒了,就說酗酒失足。”

“叔,”我突然開口,似是不經意間看到了李哥腰間的鑰匙串,聲音怯生生的,“爸爸昨天還說,讓洋洋學著管倉庫呢。”

李哥愣了下,隨即笑起來:“這小子能行嗎?”

“怎麼不行?”我走到洋洋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角,“洋洋可厲害了,上次還幫了爸爸一個大忙。”

洋洋的肩膀慢慢挺直了。

他抬頭看向李哥,聲音雖然還有點抖,卻帶著股硬氣:“我能行。”

李哥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拍了拍他的背。

“行,明天跟我去總部報備。”

我跟著巡邏隊往回走時,故意落在最後。

李哥正和弟弟勾肩搭背地說著什麼,弟弟的腰杆挺得筆直,似乎在預想著光明的未來。

推開家門時,我媽正跪在衣櫃前翻箱倒櫃,她聽見動靜猛地回頭,手裏還攥著半遝鈔票。

看到我,她不自覺咽了一下口水,似乎有些心虛。

“囡囡?你怎麼回來了?你爸呢?”

我往地上一坐,學著別人哭喪的模樣,咧開嘴就嚎。

“爸掉進水渠了,腦袋磕在鋼筋上,流了好多血......李叔說他沒氣了。”

我媽手裏的鈔票“嘩啦”散了一地。

她撲過來抱住我,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肩胛骨,“死了好,死了才好!我的乖囡囡,你真是媽的福星!”

“之前是媽不好,媽當時太害怕了,也太著急了。”她用袖子擦了擦我的臉,“媽發誓,這次一定帶你逃出去,咱們去南方,去能看見海的地方!”

我把頭埋在她懷裏,輕輕“嗯”了一聲,手指卻摸了摸藏在口袋裏的削尖的鉛筆。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哥果然順利當上了主管。

洋洋成了他的跟班,穿著爸爸留下的皮夾克,見誰都昂著下巴。

我媽每天天不亮就去廚房幫工,回來時總能偷偷帶些吃的給我。

有時是半個饅頭,有時是塊發餿的肉,塞給我時總說,“多吃點,多吃點,才有勁跑路。”

6.

她開始教我認園區的地圖,用燒黑的火柴頭在地上畫。

“三號倉庫後麵有棵老槐樹,樹幹上有個樹洞,我藏了把鉗子,到時候咱們用它剪開鐵絲網,從後山往外跑。”

我邊聽邊點頭,眼睛卻瞟著窗外。

弟弟正和幾個小弟在空地上炫耀他的新皮帶,那是用爸爸的舊皮帶改的,銅扣上還刻著個歪歪扭扭的“樊”字。

這天半夜,我媽突然推醒我,往我手裏塞了個油紙包。

打開一看,是兩個熱乎乎的肉包子,油汁浸得紙都透了。

“明天就走,”她的聲音壓得像蚊子哼,“李哥今晚辦慶功宴,等他們喝醉,我們就趁機往外跑。”

“媽,洋洋怎麼辦?”

我故意問,眼角的餘光瞥見她枕頭下露出半截剪刀柄。

她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用力掐了掐我的臉。

“別管他,那種白眼狼,死了才幹淨。”

我笑了笑,把包子塞進懷裏。

就在我們準備逃跑時,園區裏的一個消息突然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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