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譚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顧日夢尖叫一聲,撲過來抓住他的手臂:
“爸!這不可能!你快想想辦法啊!”
我輕輕拂開特勤人員的手,走到顧夜譚麵前。
俯身撿起地上那張被他拍落的造價清單,慢條斯理地撣了撣灰。
“顧總,現在您信了嗎?”
他抬頭看我,眼神從震驚到恐懼,最後定格在一片空洞的絕望上。
螺旋槳的轟鳴聲中,顧夜譚臉上的傲慢徹底崩塌。
他踉蹌著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衣袖,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
“宋小姐!剛才是我喝多了胡言亂語!”
“看在我和你媽媽剛結婚的份上,能不能寬限幾天?”
他的手指攥得發白,仿佛抓住的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沒說話,隻是淡淡地看向一旁麵如死灰的顧日夢。
顧夜譚立刻會意,猛地轉頭嗬斥:
“夢夢!還不過來給宋小姐道歉!”
顧日夢渾身一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爸!”
“跪下!”
顧夜譚厲聲打斷,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了她:
“你想讓我們全家睡大街嗎?!”
顧日夢的眼淚瞬間湧出來,妝容糊成一團。
最終“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額頭抵地,聲音細如蚊呐:
“對不起。”
我低頭看著她發抖的肩膀,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顧總,五十億的賠償,可以分期。”我收回目光。
顧夜譚如蒙大赦,正要道謝,我卻抬手打斷:
“但有個條件。”
他僵住:“什麼條件?”
我指了指自己殘破的連體衣:
“從今天起,我和我媽的生活,你少插手。”
直升機艙門關閉的瞬間,我透過玻璃看到顧夜譚癱坐在地。
而顧日夢仍跪在原地,婚紗裙擺沾滿了香檳和眼淚。
夜色沉沉,隔離室的玻璃窗外,科研人員正忙著調試新的能量屏蔽裝置。
我靠在椅背上,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媽,新婚快樂。”
電話那頭傳來宋晶晶帶著醉意的笑聲,背景音裏還有婚宴殘留的喧鬧:
“南枝!你跑哪兒去了?媽媽還想介紹你認識新爸爸呢!”
我指尖輕輕敲了敲連體衣殘破的袖口。
能量屏蔽失效後,研究院緊急給我換上了臨時防護服,但實驗遠未結束。
“實驗還沒完成,我得留在研究院。”
母親的聲音瞬間低落下來:
“那媽媽搬去和你住好不好?”
“媽,您剛結婚,好好享受新婚生活吧。”
我打斷她,語氣放軟。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最後她歎了口氣:
“好吧,那你記得常回來看媽媽。”
我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
“如果顧夜譚對您不好,立刻告訴我。”
宋晶晶噗嗤一笑:
“傻丫頭,他能怎麼不好?難不成還敢克扣你媽的零花錢?”
我沒告訴她婚禮上發生的事,也沒提那五十億的賠償。
隻是輕聲道:“總之,您開心最重要。”
掛斷電話,我望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防護服下,破財體質的能量仍在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