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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日夢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猙獰還沒來得及收起。

就硬生生擠出一個委屈的表情。

“爸！她踩壞我的鞋，還對我出言不遜！”

顧夜譚身上的酒氣混著古龍水味撲麵而來，顯然已經喝得半醉。

他鬆了鬆領帶，眼神微眯著落在我身上。

那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像在打量一件待估價的商品。

“夢夢，道歉。”

他重複了一遍，嗓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顧日夢咬著唇，眼眶瞬間紅了，聲音裏擠出幾分哽咽。

“爸！明明是她先踩我鞋的。”

顧夜譚抬手打斷她，目光卻釘在我臉上，嘴角扯出一絲嗤笑。

“宋小姐，我女兒年紀小不懂事，但你故意踩壞她的鞋是不是也該道個歉？”

他話裏綿裏藏針，表麵在訓女兒，實則字字都在罵我。

我攥緊連體衣的袖口，能量條的藍光已經微弱到幾乎看不見。

再這樣下去，屏蔽作用很快就會失效。

到時候整個婚宴的財氣都會被我吸幹。

“顧總，您女兒撕壞我的衣服，我隻是踩了她的鞋，很公平。”

“我為什麼要道歉？”

我抬眼，聲音平靜。

顧夜譚的眼神驟然一冷，剛剛喝的酒剛有些上頭。

“公平？你媽沒教過你，在別人的地盤上，得學會低頭嗎？”

他上前一步，裹含酒臭的呼吸噴在我臉上。

手指虛點著我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地推了一下。

“趁我現在還有耐心，你隻要道個歉，今天的事就算了，否則——”

他頓了頓，輕笑一聲：“你媽的婚後幸福，可全看我的心情。”

威脅赤裸裸地攤在台麵上。

我站在原地沒動，連體衣的能量警報卻越來越急。

“我沒錯。”我盯著他，一字一頓。

顧夜譚的臉色瞬間陰沉，酒精和大男子主義讓他徹底上了頭。

他猛地抬手，似乎想再推我一把。

但這時，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助理匆匆擠進人群，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顧總，要不要請宋夫人過來？她在二樓休息。”

“不用！”

顧夜譚厲聲打斷，眼神倨傲地掃過我。

“一個小丫頭片子，我還解決不了？”

他扯鬆領帶，酒精讓他的嗓音沙啞又暴躁：

“最後問一次，道不道歉？”

連體衣的能量條徹底暗了下去，警報聲在腦海中歸於沉寂。

我壓下那股翻湧的怒意。

畢竟是回國第一天，我不想毀了媽媽的婚禮。

“算了。”

我後退一步，聲音冷淡：“高跟鞋的錢我賠，這事到此為止。”

說完，我轉身就要離開。

可剛邁出一步，身後傳來一聲誇張的尖叫。

顧日夢踉蹌著摔倒在地，手肘不小心撞翻了香檳塔。

玻璃杯砸在地上碎成一片，酒液濺了她一身。

她紅著眼眶抬頭，聲音顫抖：“爸，她推我。”

演技拙劣，但足夠煽動人心。

顧夜譚的眼神瞬間暴怒，酒精和護女心切讓他徹底失了理智。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站住！”

我被他扯得一個趔趄，差點撞上旁邊的餐桌。

賓客們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興奮。

“跪下，給我女兒磕頭道歉，否則你今天別想走出這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