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我忘記喂了韓憐夢心愛的貓,周霆業便將我關在柴房足足三日。
整整三日我未進滴水,隻靠前日下的一場夜雨熬了過來。
解禁後周霆業見到我奄奄一息的模樣,嗤笑出聲。
“蘇苒芯,我明明有叫人送吃食來,你這幅樣子裝給誰看呢?”
“為了爭寵你現在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啊。”
說罷他蹲下捏起我的下巴,在我耳畔低聲道:
“你忘了我們體內連著的那跟紅線?你的一切危殆我皆能感應,你有什麼能瞞得過我?”
我看著他得意的樣子,沒有任何辯駁。
因為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八抬大轎迎娶韓憐夢為平妻的那日,我孤身去了寒鳴寺。
將自十歲起便連於我倆的紅線斬斷。
而他還不知道的是,此舉是以反噬生命為代價!
縱然死,我也要離開他!
1、
見我死死抿著雙唇,蒼白的臉色周霆業的神色微動。
他剛想扶我起身,韓憐夢便在一旁幽幽地哭訴。
“侯爺,想來姐姐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可憐我的貓,足足瘦了一圈。”
周霆業一頓,收回雙手,厲聲道。
“沒錯,你還未曾道歉。”
我漠然地看向周霆業。
他一定不會記得,忘記喂貓的那日,是我父母的忌日。
我隻是外出要為父母燒紙誦經。
周霆業命下人將韓憐夢的貓一並抱來。
我自嘲一笑,已無意爭辯,隻想盡快結束這場鬧劇。
看向韓憐夢居高臨下得意的眼神,我低下頭。
“請韓姑娘恕罪,請韓姑娘的愛貓恕罪。”
可話音剛落,一個巴掌就朝我打來。
“什麼姑娘!憐夢與你是平妻,可不是什麼妾室!你要麼像她一般姐妹相稱,要麼也應叫聲夫人!”
我將頭低得更甚。
“是,韓夫人,請恕罪。”
見我逆來順受的模樣,周霆業似乎很滿意,點了點頭。
“早這樣多好,苒芯,你與憐夢皆是我妻,以後好好相處,別讓我難做。”
說罷,他與韓憐夢挽手離去。
而我再也堅持不住,整個人昏了過去。
再度醒來,已是五日後。
婢女芍藥在床邊哭的不行。
“小姐,您這幾天氣息好微弱,我還以為您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我知道,紅線斷後,我的生命力在迅速流逝。
大約也就一個月的光景了。
我不想留在這裏。
我想回蘇府,安靜地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
我讓芍藥扶我起身,給周霆業留下了最後一封信。
正準備出屋,周霆業卻打開了房門,身邊跟著韓憐夢。
“苒芯,告訴你個好消息,憐夢有孕了。”
“這可是侯府的大喜之事!這段時間,我就將憐夢交由你來照料可好?”
他眉梢盡是喜色,全然未察覺我死寂空洞的雙眸。
“抱歉侯爺,如此重任,我怕擔待不起。”
周霆業神色一凜,冷哼道。
“是不想擔待,還是不願擔待?”
還未等我回話,一旁的韓憐夢便軟聲道。
“算了,侯爺,姐姐不願意別強迫她,別因我傷了你們感情。”
“哼!苒芯若有你半分體貼識大體,我便省心多了。”
我不想再看他們郎情妾意的模樣,轉身想走,卻被韓憐夢喚住。
“不過,聽聞姐姐有串開光的佛珠,能否借妹妹戴幾月,以便安胎?”
我立即護住手腕。
“韓夫人,這是我爹娘的遺物,恕我不能答應。”
韓憐夢垂眸欲泣。
“是我唐突了,但前些日子大夫說脈象有些不穩,我隻是為了侯爺的孩子......”
對上周霆業陰沉的麵色,我趕忙道。
“韓夫人!我可用另一物頂替。”
我掏出周霆業曾經為我求來的平安符。
“這也曾是由高僧開光,定可保你和肚中的胎兒平平安安。”
韓憐夢麵上一喜,正要接過。
周霆業卻勃然大怒,臉上黑的幾欲滴水。
“蘇苒芯!你什麼意思?!!”
他死死攥住我的手腕。
“不肯交出你娘家之物,卻把我給你求來的平安福給出去?!這可是我......!”
他沒再說下去,隻凶狠地盯著我。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這是他曾經拜了999層台階,在佛前跪了三天三夜才求來的。
可那又如何。
如今的我,已經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