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的新招實習生,竟提議用薯片和可樂招待上市公司總裁的婚禮賓客。
而全公司居然一致叫好,覺得“新穎可愛、有創意”。
我當場反對,被諷古板、不懂年輕人。
為了不砸招牌,我暗中換回高端菜單,婚禮最終大獲好評。
結果第二天,實習生開直播哭著控訴我“職場霸淩、搶功勞”,
而我的未婚夫陸予辰默認了她的一切指控。
客戶毀約、合作終止,公司名譽掃地,員工失業群情激憤將怨氣全都發泄到我身上。
我被群毆,被全網網暴,父母氣病入院,最後含恨溺亡。
重活一世,我學聰明了。
不攔、不勸、不救場。
荒唐的“零食宴”?
我會讓它翻車得徹底,難看到極致。
我坐在熟悉的辦公室,未婚夫簽好名的實習生策劃案靜靜躺在我的桌上。
我將手裏的股份統統拋售出去,冷笑一聲:
“這一次,我隻負責看好戲。”
0.
初秋的湖水就已經冰冷刺骨了,我感受著肺部被擠壓、最後一口空氣都從我的身體裏釋出。
我溺死在那場婚禮結束後的第三天。
帶著滿身傷,臉上還有同事打的指甲印。
因為公司倒閉失業的員工說我活該,都是我自作孽。
群毆、網暴、解約、撕毀合同,全是因為一句“我不通過零食宴”。
林清茹哭得梨花帶雨,說我霸淩她,搶她的創意。
陸予辰看著我被人圍堵,一句話都沒說。
我的靈魂飄在空中,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從醫院病房衝出來,用還插著輸液管的手拉著我母親下跪求陸予辰給我一次機會。
我死得那麼安靜,卻換來熱搜一條:
【惡女終於伏法,死有餘辜】
結果再一睜眼,我坐在熟悉的會議室,看見實習生林清茹坐在角落忽然開口。
她雙眼閃光,嗓音甜到發膩:“那些大菜都太老套啦,誰還在婚禮上吃佛跳牆、鵝肝和紅酒?”
“要不換成炸雞、薯片、可樂這些零食?更接地氣,也顯年輕活潑呀!”
會議室一片寂靜。
下一秒,笑聲四起。
“哈哈哈,好新穎!”
“確實,年輕人更喜歡這套。”
“挺好玩的,我支持!”
湖水嗆在喉間的感覺還那麼清晰,我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久違的空氣。
我扭頭看向四周,陸予辰和各個股東都不耐煩看著我。
一切都像是我記憶裏發生過的樣子。
我重生了?
輕輕合上文件夾,我很快接受命運的饋贈,淡淡笑著:
“我覺得可樂配炸雞,其實挺有氛圍的。”
林清茹笑眯眯地點頭:
“就是說嘛!誰還吃佛跳牆啊,太油膩了~”
她穿著娃娃領短裙,像個校園劇裏的女二號。
我記得她前世也是這樣,軟軟地蹦出來一刀,刀上還貼了粉色貼紙,卻捅在了最痛的地方。
陸予辰懶洋洋靠在椅背上,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是寵溺:
“聽起來挺有趣,反正客戶說要‘別出心裁’,這不就是?”
一幫人笑著鼓掌,群魔亂舞。
我垂下眼,點了點頭:
“可以試試看。”
這話一出,全場都放下心,仿佛等著我開戰。
可惜,我這次不接招。
“那流程表我再重新排一下,音響和PPT那邊我來跟。”
我邊說邊收拾桌上的資料。
沒人覺得我有什麼異常。
他們以為我認栽了。
隻有我知道,我現在要做的不是爭,而是埋雷。
這家策劃公司是我和陸予辰一手創立的,我幾乎是拿出了自己全部身家,還將父母存的養老錢全部投入。
前期為了拉投資,我在應酬桌上陪酒將自己數次送進醫院,和陸予辰擠在小小的工作室起早貪黑工作,不敢懈怠半分。
前世擔心大家心血毀於一旦,我婚禮開始前將菜單更換,才換得婚宴的順利進行。
沒想到卻連到死都是背負著不清白的罵名,還讓我的父母氣出病症。
這一次,我不攔了。
就讓他們去在全國名貴雲集的婚宴上,擺滿他們的奶茶炸雞薯片。
讓他們去翻車、去丟人、去死。
林氏這條大魚,就讓我一個人吃下。
我,會一筆一筆,把賬算清。
02.
我鎖上了辦公室的門,撥通一個久違的號碼。
“學姐,我願意加入你們了,
三天內,我需要你們組一套宴會團隊出來,要全線高級版本。”
“不要問為什麼,具體的我見麵了跟你聊,先按我給的策劃案走。”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爽快地答應下來。
“我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
這支團隊是我大學學姐牽的線,半隻腳已經跳槽到國外高端婚企,他們好幾次邀請我加入他們,但我前世為了和陸予辰的這家公司,為了“合夥人平衡”,忍痛放棄。
這輩子,我不再讓。
我不是隻為救這場婚禮,我要為我自己鋪路。
陸予辰可以合夥,我也可以拆了這攤子,重新做一個沒有他的“若溪婚策”。
我讓對方使用新名義簽合同,直接對接酒店渠道。
同時,我悄悄成立了新公司,法人、登記、流程審批一氣嗬成。
就用我的第二條命,開始第二次創業。
我在公司故意加班到晚上,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公司。
我獨自回到投影調控台,反鎖門,關燈。
借著屏幕光,我從包裏掏出一個特製U盤——
這個U盤可以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直接切換信號通道並控製播放內容。
前世他們就是在這個環節設下“感謝團隊致辭”,表麵光鮮,實則夾雜著林清茹自己的“創新演講”。
這次,我要讓她親口撕碎自己那張偽裝的臉。
我打開音響測試設備,一邊連接U盤,一邊啟動錄音筆。
接下來的幾天,我要為陸予辰和林清茹一份清晰完整的大禮。
03.
第二天上午,我照常上班。
林清茹來得比我還早,一邊擺花一邊哼歌。
她看見我,故意湊過來,雙目閃著水光,像是鼓足勇氣開口:
“若溪姐,昨天你終於沒反駁我了,這是你第一次認可我,我好開心。”
聽著她故意含著委屈的茶藝展示,無視周圍人的目光,我也笑了,點點頭:
“是呀,這次你的方案......確實挺新穎的。”
她眨巴眼睛靠近我,得寸進尺道:
“那流程你交給我吧?陸總都誇我很聰明,我很快就能學會的。”
“可以呀,”我語氣平和,“你可以負責前場動線,我盯音響和後台出品。”
她愣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我這次這麼好說話,生怕我反悔她當即用力點頭:
“好呀!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還真以為我退了。
我看著她蹦蹦跳跳門也不敲地直接闖進陸予辰的辦公室報喜,霧化玻璃朦朧地展現出兩人相擁的剪影。
過後,我路過辦公室,聽見聲音從門縫傳出。
“陸總,她現在這麼好說話,是不是知道自己快被邊緣了?”
林清茹甜膩的嗓音輕聲說著。
陸予辰低聲笑:“她不懂變通,遲早自己把自己逼死。”
“你說......我們能不能把後續項目也全接下來?”
“等這場婚禮結束,她也差不多在這個行業內身敗名裂了,她那種人太礙事,趁早除掉才沒有後顧之憂。”
很好。
我推門進去,笑著:“你們在這兒啊,我正找你們。”
林清茹嚇了一跳,急忙從陸予辰的腿上跳下來,裝模作樣地擺正神情,整理衣服:
“若溪姐,你別誤會,我和陸總,
我們隻是在討論前場花藝走線啦~”
“沈若溪,別耍性子,我們隻是在工作。”
我的目光故意在兩人之間遊移,在兩人緊張的注視下隻是淡淡點頭:
“你們也別太累了,記得今晚要到現場走一遍流程,免得當天出錯。”
她看我沒有按她的劇本發作,讓她準備好的戲碼無法上演,笑容都勉強了幾分。
我轉身離開,領口別著的微型攝像機閃了閃紅光。
我知道,這才剛開始。
我不會急著出手。
我要他們親手把自己的坑挖好,再一個個往裏跳。
我隻需要在最後,放一段音,亮一張紙,
就可以把他們埋得,連骨頭都不剩。
這場婚禮,將是他們的公開處刑。
但我低估了他們的險惡。
04.
【若曦姐,可以麻煩你來地下倉庫一下嘛?
這個道具好像出了點問題。】
我看著窗外漸黑的天色,給我的團隊留了信息,還是按林清茹的短信去了公司的地下倉庫。
一路上,我看見所有人的視線都若有似無地落在我的身上,我心下起疑,卻又不知道林清茹在耍什麼把戲,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電梯開了門,我看平時開著燈的地下倉庫一片漆黑,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本能地後退了一步,沒有走出電梯,反而用力地按著關門鍵,想要重新上樓。
“沈若溪跑了!快抓住她!”
林清茹尖利的嗓音從倉庫裏傳來,帶著回音,更顯陰森。
在未關的電梯門縫裏,我看見幾個身著黑衣的彪形大漢從黑暗裏跑出來,電梯冷白的光照上去更顯陰然。
他們的臂膀看起來能一拳打死八個我。
“按電梯門啊蠢貨!”
林清茹在倉庫門口拿著對講機對著那幾個大漢大喊大叫。
我顫抖著手狂按關門鍵,但電梯關門的速度總是不遂人願。
終於,在門徹底合上的那一刻,我看著被關在門外的人,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的心臟,才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緩慢落下。
電梯再次打開,回到了明亮的公司,我狂跳不止的心臟卻還沒有平複。
我看著等在電梯口的眾人,突然想起了電梯門徹底關上前林清茹陰森的笑容。
“你們要幹什麼。”
我背貼著電梯的牆,強撐著冷聲開口,
他們不做聲,卻一步步向我靠近。
“若溪姐,我知道你其實心裏還是對我不滿,
那天你向陸總提出破壞這次策劃我都聽到了,
但是,大家都通過了這次策劃,我不能因為你就讓大家的心血白費,讓公司的付出白費。
所以,為了不讓你搗亂,隻能委屈一下你,在公司倉庫待一會了。”
我瞪大雙眼,幾乎不敢相信我聽見了什麼:
“我從來沒有反對過一句話,我根本沒有找過陸予辰!”
對上我的眼神,陸予辰別過了眼,但還是沉聲道:
“事到如今,你還在演戲!”
見狀,所有股東和員工們最初的不忍和猶豫消失地一幹二淨,都對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林清茹立刻雙目噙淚:
“若溪姐一定是怪我獲得了大家的認可,心裏不痛快,
沒事的,為了公司,讓她罵我幾句吧。
但是,大局為重,怎麼能拿公司項目兒戲......”
“沈若溪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做人做事要有格局,別處處針對人,像什麼話。”
“對啊,我真心覺得小林的方案挺新穎的”
“再說了,我們公司也是行業翹楚,就該由我們開創這個先河,第一個吃這個螃蟹!我們都不敢吃,難道要讓給下麵的小公司嗎?”
“對啊,我看保險起見,我們還是不能讓沈若溪走,萬一出事怎麼辦?公司要是賠了,我就該自殺了!”
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聲討聲中,陸予辰心疼地幫林清茹擦去眼淚,隨後一錘定音,像是給我判了死刑:
“那就把她手機收了,關進地下倉庫吧。”
我遍體生寒,血液逆流,渾身止不住發顫。
我緩緩地蹲下來,雙手捂住耳朵。
耳朵裏有嗡鳴的聲音。不是燈壞的響,是我記憶裏那種高頻哨聲。
我五歲那年被綁架,就是被關在這樣的地方。
沒有燈,沒有聲音,沒有人。
當時我差點瘋掉。
後來雖然活著回家,卻從此患上嚴重的幽閉恐懼症,有光、有窗我還能勉強撐一會,然而在真全封閉空間,隻要十分鐘,我就會崩潰。
這件事陸予辰也知道,他當時一臉心疼地抱著我,一遍一遍在我耳邊承諾,這輩子都不可能讓我一個人呆在這種地方。
“不要,”我絕望地看著人群中冷眼旁觀了陸予辰,“陸予辰,你怎麼能把我關進倉庫。我保證不會做任何事。不要把我關進去......”
我被幾個成年男人鉗製著往裏拖,手指緊緊抓著門框,被未修繕的棱角磨得鮮血淋漓也不願鬆手。
恐懼之下,我放棄尊嚴,苦苦哀求:
“陸予辰,我不能被關在倉庫,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有同事看到我這樣淒慘,於心不忍:
“陸總,實在不行就找幾個人盯著她就好了,別關起來了。”
陸予辰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我的幽閉恐懼症,表情有些鬆動,正準備順著台階下來,下一秒手臂就被溫軟抱住。
林清茹仰著頭看陸予辰,輕輕晃著他的手臂,嘟著嘴:
“找人看著活動範圍這麼大,萬一她跑了怎麼辦?
再說了我們隻是限製她的行動,又不是不給她吃飯,能有什麼事?
她表現這樣激烈,肯定就是有什麼計劃被破壞了呀,我們還能這樣放她走嗎!”
“不是的,陸予辰,你知道的,我有幽閉恐懼......”
我慘白著臉試圖為自己辯解。
“得了吧,若溪姐,你小說看多了吧,編瞎話也得有個度啊,
這個地下室有燈也不黑,怕什麼?
再說了,恐懼就是應該直接麵對才有助於脫敏啊,
我也是為你好,你這麼不想進是不是就是準備破壞我們辛苦策劃的婚禮?”
聽到這這句話所有人都不吭聲了,陸予辰親自把我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一把將我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