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一場酒會,紀朝夕不知被誰下了藥,險些被窮凶極惡的綁匪綁架,是紀森然跑去通知了虞菲,才在最後一刻救下了紀朝夕。
事後,虞菲給了紀家十幾筆單子,另附上五千萬的現金作為答謝。
可虞菲還是覺得不夠。
三年來,她不停地幫襯紀家,替紀家的公司打點,私下裏還給紀森然拍下好幾輛天價跑車,就連紀森然感冒都會第一時間跑去照顧。
紀朝夕想要阻止,卻都被虞菲一句“紀森然救過你,我沒辦法不管他”給堵了回去。
直到現在他才可悲地發現,三年前的恩情,他的妻子恐怕要用自己的一生去償還了。
而他,也第一次發覺那顆為虞菲而熱烈的心臟正在一點點變得冰涼,直至徹底失去溫度。
原來愛意消散是這樣的感覺。
紀森然忽然捂著腦袋痛苦地尖叫起來:
“菲菲,我的頭好痛,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紀朝夕明顯感覺到抱著自己的那雙手緊繃了一下,忍不住露出一個慘淡的笑:
“去吧,別讓自己後悔。”
虞菲神情複雜,最終還是放開了紀朝夕,扶起紀森然就往診室跑。
而紀朝夕則是冷笑一聲,轉身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聯係律師擬定離婚協議。
第二件事,他給自己買了一張半個月後飛往大洋彼岸的機票。
虞菲既然已經選擇紀森然成為肚子裏孩子的父親,難不成他還要留下來被其他人指指點點嗎?既然虞菲做了選擇,那麼他也要做出自己的選擇。
和虞菲的這段婚姻,他想,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了。
半個月後,他會徹底離開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再也不回來。
好在他和虞菲的財產分配上非常明確,他什麼都不要,隻想要盡快和虞菲離婚。
和律師商定好細節,紀朝夕剛準備離開事務所,迎麵就碰上了紀森然。
“大哥不會是怕又一次被趕出虞家,所以提前來找律師想辦法吧?不過你再怎麼掙紮也沒有用了,菲菲已經下定決心讓我成為孩子的父親,你還是趕緊離開菲菲,免得日後丟臉。”
虞菲不在,紀森然立刻露出了本來麵目,
“你不知道吧?每次你準備陪菲菲去產檢,我就刻意告訴菲菲,爸媽要逼我去相親了。果然,她每次都會拿虞家長公主的身份壓他們,強行把我從家裏帶出來,讓我陪她去產檢,做完一切還要親自把我送回家才放心。後來,她更是怕醫院裏的人議論我,每次都隻讓我陪著她。我記得有好幾次,她都說因為工作時間安排不開,所以臨時放了你的鴿子,回來才說自己已經抽空去產檢了吧?”
紀朝夕雙拳緊握。
難怪每次遇上產檢,虞菲公司裏都會臨時有事,會議動不動就開到深夜。
可憐那時的自己心疼虞菲懷著孕還要堅持工作,自己卻不能替她承受孕反的痛苦,每天晚上都跪在床尾為她按摩雙腳,直至她睡著。
想到這些,紀朝夕忍不住一陣反胃,隻覺得自己真是蠢到無可救藥。
沒工夫搭理紀森然的挑釁,他隻想盡快離開。
卻不料紀森然嘴角一勾,下一刻就一個“不小心”,整個人往後仰去。
“紀森然!”
虞菲幾乎是飛撲過去,在紀森然倒地前接住了他。
紀森然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聲音隱忍又自責:
“都怪我,哥才會生這麼大的氣。他恨我,更恨我搶走了你肚子裏的孩子,我不怪他,他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一模一樣的話術,紀朝夕再也忍不住了,吼道:
“你胡說,我根本沒有......”
虞菲卻隻是歉疚地看著懷裏的紀森然:
“紀森然,你別怪朝夕好嗎?我可以跟你道歉!”
紀朝夕愣住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虞菲連一句解釋的機會也沒有給他,就定了他的罪!
“他在誣陷我!我根本沒有碰他,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調走廊上的監控!”
紀朝夕指著隱蔽角落的一個攝像頭。
沒料到這裏還會有監控,紀森然的臉一下子就白了,死死攥著拳頭才忍住內心驚慌。
虞菲卻隻是無奈地揉著眉心:
“朝夕,我知道你不開心,我不要求你跟紀森然道歉,可你也別再刺激他了,好嗎?”
那一刻,紀朝夕如墜冰窖。
當年那個將他從寒冷的冬夜帶上車,溫柔地替他蓋上外套,並發誓會永遠相信他的少女,終究是食言了。
紀森然衝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靠在虞菲的肩頭一副虛弱的樣子:
“菲菲,我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先帶我回去?”
虞菲眼底閃過猶豫,還是對紀朝夕說:
“森然受了驚嚇,我先陪他上車,馬上就來接你。”
說著,就將紀森然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腳步匆匆地往出口走,再也沒有回過頭多看一眼。
路過的工作人員羨慕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這個女人對自己的丈夫也太好了!工作室可是在十六樓,她竟然連電梯都等不及,要直接扶著人跑下去!她可還懷著孕呢!我什麼時候才能遇到這樣的老婆啊?”
“好老婆哪裏是這麼容易遇到的? 你看那邊那個男的,臉都白成什麼樣了,也不見身邊有老婆哄嘛,真是可憐......唉,你怎麼了?快來人呐,走廊裏有人暈倒了!”
暈過去前,紀朝夕看到的是工作人員驚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