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電話那頭第一次傳來陸母的笑聲：“你終於想開了！你也別怪我，陸家不能做知恩不報的人。”

“該說的話，這些年我也說夠了，半個月後，我們會安排好一切，希望你永遠別出現在沉寂麵前！”

掛斷電話，林洛棠剛走出電梯，就看到陸沉寂正輕聲安慰著江懷雅。

林洛棠不願看兩人的糾纏，轉身就往停車場走去。

她伸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剛要坐進去，卻被身後突然出現的江懷雅撞了個踉蹌。

陸沉寂心中一緊。

他長腿一邁大步上前，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下頜：“棠棠，痛不痛，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林洛棠推開他，捂住吃痛的額頭，怒視著車裏的江懷雅：“你又在發什麼瘋！”

江懷雅卻沒理她，可伶巴巴地看向身後的陸沉寂：“沉寂哥，我要坐副駕，那天我爸媽就是坐在後座出車禍的，我害怕......”

聞言，陸沉寂看著眼眶含淚的江懷雅，訓斥的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口。

他麵露為難地看向林洛棠：“棠棠，這次你就委屈一下坐後座，要是吐的話，旁邊就有塑料袋也方便拿。”

林洛棠看著他，忽然想起六年前，她在後座吐得昏天黑地，陸沉寂忙前忙後伺候，最後地心疼地保證：“棠棠，以後我的副駕駛位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可現在，他的副駕駛換人了。

她點頭，平靜的答應了。

車上，江懷雅的身子不斷往陸沉寂方向傾斜。

她抬手替他整理領帶，手指親昵地撫過著他的耳垂，接著曖昧地往他的喉結劃去。

陸沉寂蹙眉，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最終無聲地接受了。

沉悶難聞的皮革味縈繞在鼻尖，林洛棠沉默地看著前麵，心底酸澀淒然。

陸沉寂注意到後視鏡內，她越發蒼白的臉色，眼中閃過心疼。

他單手推開身上的江懷雅，打開中央扶手箱，熟練地拿出一個袋子。

“棠棠，裏麵有暈車藥，暈車貼，風油精，還有柑橘糖，你試著用用。”

江懷雅立刻變了臉色。

她伸手猛地轉過他的頭：“沉寂哥哥，不準看她！你是要為了她，讓我也發生車禍嗎？”

偏頭的刹那，車輛突然失控，直直往防護欄撞去。

陸沉寂瞳孔驟縮，隨即猛打方向盤，調整車身，讓左邊變為首擊位。

千鈞一發之際，江懷雅瘋了般搶過方向盤，車輛甩尾，狠狠撞上了防護欄。

“啊......”

林洛棠的額頭重重撞在堅硬的玻璃窗上，溫熱的液體順著額頭流下，眼前一片模糊。

她痛到不停顫抖著，恍惚間，看到陸沉寂臉色焦急，快步衝了過來。

“棠棠！堅持住，我帶你去醫院。”

江懷雅環腰抱住他，哭得歇斯底裏：“沉寂哥哥，我頭好痛，求你別走！爸媽已經拋下我了，要是你也拋下我，我就死給你看。”

瞬間，陸沉寂的腳步僵住。

他看了眼鮮血淋漓快要疼暈過去的林洛棠，再看看哭得幾欲斷氣地江懷雅。

最後，咬牙扔下一句：“棠棠，我給你打救護車。”

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林洛棠也再支撐不下去，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恢複意識，入目的是一片白。

陸沉寂看到她醒了，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棠棠，你終於醒了，剛才差點擔心死我了。”

回想起車禍後陸沉寂轉身離開的背影，林洛棠心臟驟然一痛。

她抽回自己的手，聲音譏諷：“擔心我，所以把我扔在車禍現場等救護車？”

陸沉寂沒想到一向體貼的人突然發難，也冷下了臉。

他強壓下心底的厭煩，開口解釋道：“棠棠，我人雖然離開，可是我一直通過行車記錄儀守在你身邊，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你是我最愛的人，求你體諒體諒我，雅雅已經因為我成了孤兒，我不能再拋下她不管了。”

他嗓音低迷，語氣頹然，像是承受了莫大的難處般。

“體諒？”林洛棠諷刺地笑出聲，“我體諒了五年，可你考慮過我嗎？”

“你不能拋下她，就任我鮮血淋漓躺在車裏，要是救護車來得再晚點，我就失血過多死了，你還要我怎麼體諒！”

“不可能”陸沉寂慌忙打斷：“我時刻關注著你的情況，絕對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

看著她蒼白的臉，他不由放軟了聲音。

“雅雅情緒不穩定，真的會自殺，我沒有辦法坐視不理，等她恢複正常，我們就能安安穩穩過日子了。”

林洛棠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聽到這話了。

她閉了閉眼，心口沉悶而壓抑。

“算了吧，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