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孫姐身邊坐了一夜,幾乎要哭瞎一隻眼。
霍煙寒曾來過一次,他看著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我要和宋柳柳結婚了。”他眼中的幸福不似偽裝,“白鑰,你的計謀終究是落空了。”
計謀?我勾了勾唇,指的是我好孕女的身份嗎?
宋柳柳挽著他的手,看著我無動於衷的模樣頓時火冒三丈,“你還不明白嗎?”
“霍哥不需要孩子,也不需要一個生孩子的機器。”
“他愛的是我,也隻是我。”宋柳柳囂張跋扈地靠近我,卻被霍煙寒攔下。
“別做沒有用的事。”他淡淡道,“柳柳說想要一件新婚禮物。”
宋柳柳一下變了臉,她眉眼彎彎好像一隻小鹿,“我想要那個。”
她指了指我無名指上的戒指。
樣式很簡單,隻有一顆不起眼的碎鑽隨意的裝點在上,毫無設計感可言。
不值錢,但那是霍煙寒第一次向我求婚時送給我的。
他說,他要和我過一輩子。
我看看霍煙寒,他一動不動的盯著那枚戒指,我笑了笑,取下來隨意的交給宋柳柳。
這就是他給我的愛,多麼愚蠢,多麼可笑。
不知為何,霍煙寒冷笑一聲,臉色陰沉。
他看著宋柳柳戴上戒指,如蔥般的玉指竟讓平平無奇的戒指也平添了些色彩。
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但我什麼沒聽進去,眼睛盯著孫姐的屍骨一動不動,直到他們離去。
迷迷糊糊間我好像回到了我們初遇的那天。
那年雨季,我在垃圾桶旁邊找到奄奄一息的霍煙寒。
他被仇家追殺,身上刀傷猙獰。
我把他拖到我老破小的出租屋,救了他一命。
那時我剛從家裏逃出,在偌大的滬城找不到容身之處。
於是他帶著我,讓我做了他的金絲雀。
我以為我不過是個擋刀的,在刀山火海間整整替他死了十次。
最後我才知道,我最大的作用其實是替他表妹走上台前,暗殺也好威脅也罷,讓她的表妹能平安脫身。
我不過是個替死鬼,空有名分,卻無寵愛。
但我不後悔,因為他幫我殺了我爸。
我看著男人在血泊裏掙紮,“囡囡,囡囡......救救爸......”
我接過霍煙寒給我遞的刀,狠狠的將我的童年終結。
轉型後的事已經模糊,隻記得我好孕體質暴露之後,他也隻是笑笑,並沒有像那些人對待母親那樣對待我。
直到第七個孩子出生時,宋柳柳掐著我的脖子,向我展示她和霍煙寒的情趣小視頻。
那是我唯一一次離開霍宅。
回來時卻發現霍煙寒把孩子們吊在牆上,他笑容玩味的看著我,把刀按在孩子的脖子上。
我驚慌失措的看著他,霍煙寒卻完全沒了往日溫柔的模樣,這一次他連表麵功夫都不想做了。
“你每逃一次,我殺一個孩子。”他勾起唇角手起刀落,在我的尖叫聲中他生生將我的大兒子的一隻胳膊砍下。
“這是警告。”霍煙寒眯著眼,饒有興趣的看著我抱著兒子痛哭流涕。
“你永遠不要妄想離開我,白鑰。”
我把曾把他當做救贖。
哪怕她不願意對外承認我的身份。
哪怕他心裏還有別的女人。
直到他殺死了我的孩子們。
直到他殺死了我此生唯一遇到的溫柔。
霍煙寒是一頭孤狼,他身邊不需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