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買下江景別墅,未婚夫拍著胸脯保證。
「新來的小秘書是民俗專業的,喬遷宴交給她,保證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驚喜。」
我期待萬分,等著這場別開生麵的暖房派對。
可當我踏進別墅大門,瞬間如墜冰窖。
客廳裏掛滿了慘白的燈籠,桌上擺滿了紙紮的祭品,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香火味。
秘書白嬌嬌從未婚夫身後鑽出來,懷裏抱著一張黑白遺照,端端正正貼在我家電視牆中央。
「我奶奶一輩子沒住過這麼好的別墅,傅總說了,借你這風水寶地,讓我奶奶先搬進來‘壓壓驚’,享受享受。姐姐,你這麼大度,肯定不會跟老人家計較吧?」
我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滿屋子的晦氣玩意:
「傅銘,我喬遷新居,你讓人把我家布置成靈堂?你存心觸我黴頭嗎?」
未婚夫一把摟住白嬌嬌,滿臉不耐煩。
「你這人怎麼這麼刻薄?尊老愛幼懂不懂?嬌嬌也是一片孝心,讓老人先進宅是傳統習俗,旺風水的,你別不知好歹。」
我冷笑一聲,直接砸了那張遺照。
「既然這麼旺,這房子你們住吧,我們退婚。」
......
玻璃相框碎裂的聲音,清脆得像一記耳光。
白嬌嬌尖叫一聲,撲過去捧起那張裂成蜘蛛網的遺照,哭得梨花帶雨。
「奶奶!我對不起你!我沒能讓你安安穩穩地住進大房子!」
傅銘眼裏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他一把將我推開,力道大得我撞上了背後的供桌,一排紙紮的金童玉女搖搖欲墜。
他心疼地扶起白嬌嬌,聲音冷得掉冰渣。
「舒允霏,你瘋了嗎?那是嬌嬌的奶奶!你砸了她的遺照,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我扶著桌子站穩,看著眼前這對狗男女,怒極反笑。
「我沒人性?傅銘,你帶人把我幾百萬的別墅搞成殯儀館,你問問你自己,你幹的是人事嗎?」
「我說了,這是旺宅的習俗!是你自己思想齷齪,心胸狹隘!」
「好一個心胸狹隘!」我指著門口,「那你就帶著你的好秘書,滾出我這思想齷齪、心胸狹隘的房子!」
白嬌嬌哭聲一頓,抬頭看我,通紅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得意。
傅銘的臉色鐵青。
「舒允霏,你別無理取鬧。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就因為這點小事,你要退婚?」
「小事?」我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在你的認知裏,把新家布置成靈堂是小事?那什麼才算大事?是不是非得等我躺進去,你才覺得事大了?」
我的話音剛落,傅銘的父母就到了。
想來也是,這麼「熱鬧」的喬遷宴,怎麼少得了他們。
傅母一進門,看到這滿地狼藉和哭哭啼啼的白嬌嬌,立刻拉下了臉。
「允霏,這是怎麼回事?我聽小銘說你今天喬遷,我們特地趕來祝賀,你怎麼把家裏搞成這個樣子?」
白嬌嬌一見救兵,立刻撲到傅母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伯母,都怪我,我不該提出讓我奶奶也沾沾喜氣......允霏姐生氣了,她覺得晦氣......」
傅母拍著她的背,眼神像刀子一樣刮向我。
「允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嬌嬌一片孝心,你怎麼能這麼對她?死者為大,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我看著這一家子整整齊齊的嘴臉,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伯母,這是我的房子。我不想在我家看到別人的遺照,這有錯嗎?」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強!」傅父也開了口,語氣沉重,「小銘都說了,這是為了風水好。我們做生意的,最講究這個。你作為傅家的未來兒媳,要多為小銘的前途考慮,而不是在這裏耍小性子。」
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這不是蠢,是壞。
一家子都合起夥來,拿我當冤大頭。
我深吸一口氣,從包裏拿出手機,點開錄音鍵。
「行,既然你們都覺得這是為我好,為傅銘好。那我們就把話說開。」
我看著傅銘,一字一句。
「傅銘,我隻問你一句,這個婚,你退還是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