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私？

我懷著他的孩子，現在生死未卜，他說我自私？

我的手死死抓著床單。

"雲霆，求你…別剝奪我們孩子來到這個世界的機會......"

腹部的疼痛如潮水般一陣接一陣，冷汗浸濕了額頭。

"啊！我好疼！醫生......醫生救我！"

醫生快步到我身前擋著霍雲霆，眼中燃起怒火："霍先生！產婦現在的情況抽血，有很大可能會一屍兩命！"

霍雲霆眼底閃過一絲遲疑。

我看到了！他猶豫了！

心中湧起一股希望，也許他會回心轉意，也許他還有一絲人性，記得我肚子裏是他的孩子。

"嗚嗚嗚——"

林芊芊突然哭得更凶，撲過來拉住霍雲霆的衣角。

"雲霆哥哥，王子真的快要死了！"

她哽咽著接話："姐姐，你血多，可以等血庫調血，王子等不了了！"

我憤怒地瞪著林芊芊，卻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轉瞬即逝。

霍雲霆的猶豫瞬間消失，眼神變得冰冷。

"蘇婉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人性了？！"

我沒人性？！

我生產大出血，不想一屍兩命就是沒人性嗎？

"王子救了我兩次命！十年前我落水也是它救的我！"

霍雲霆聲音越來越激動："它現在又因為救我才出了車禍，它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今天救它，是你的本分！應該的！"

我捂著肚子，疼得說不出話。

救命恩人？

他的救命之恩，要用我和我的孩子兩條人命來還嗎？

我陪他吃苦創業，在他撐不下去時，是我陪在他身體鼓勵他、幫助他。

現在他成功當上老板，就開始卸磨殺驢，嫌棄我了。

"成年人血量有5000毫升。"

霍雲霆冷靜計算："貓隻需要450毫升。我隻要抽她500毫升，十分之一。"

"對她根本不致命！"

我聽著這些數字，渾身發冷，在他眼裏，我就是一串數字？

"芊芊的王子隻有一條命，死了就沒了！"

"可孩子沒了可以再生！"

轟！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砸在我頭上。

孩子沒了......可以再生？這是親生父親能說出的話？

我懷胎十月的孩子，在他眼裏就這麼廉價？

"你身體好得很，抽點血沒事。"

霍雲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蘇婉寧，你要是真愛我，就該理解我！"

"你不救王子，就是沒良心！就是殺人犯！"

殺人犯？

我不要抽血給貓用竟然成了殺人犯？！

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那他現在要害死我的孩子算什麼？

我看著他的臉，這張臉我愛了五年。

可現在，我覺得陌生得可怕。

"碰…碰，姐姐，求你了！"林芊芊的額頭重重磕在地上，"你就幫幫王子吧，它真的很可憐......"

可憐？

我肚子裏快要窒息的孩子不可憐嗎？

我大出血的身體不可憐嗎？

"霍雲霆！"

我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他的名字："你…你簡直畜生不如！！"

醫生再次勸說："霍先生，產婦失血過多會......"

"夠了！"

霍雲霆打斷醫生，冷冷地看著我。

"蘇婉寧，你別裝了，你就是不想救王子！"

"你心裏根本沒有我！"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惡毒！"

霍雲霆的話如刀子般插進我的心臟。

"芊芊都下跪求你了，王子是為了救我才命懸一線！"

"你卻在這裏裝可憐！"

我瞪著他，眼淚早已流幹。

原來在他心裏，我是個惡毒的女人。

我為他付出的一切，在他眼裏都抵不過一隻貓。

醫生氣得渾身發抖："霍先生，您這是在草菅人命！"

"我草菅誰的人命了？"

霍雲霆理直氣壯："一團還沒生出的肉算個人嗎？！"

"而蘇婉寧身體好得很，抽500毫升血對她來說就是九牛一毛！"

"嗚…嗚......王子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林芊芊碰碰碰又磕了三個頭。

我的心猛地一沉。完了！

"我老婆現在意識不清醒，我代她簽字。"

霍雲霆一把奪過護士手裏的同意書，在家屬簽名欄刷刷寫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