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身邊的好朋友全都打了電話,問題很簡單,認不認識童真真。
有的支支吾吾不願正麵回答。
有的勸我說,都快結婚了,有些事別太計較。
有的說既然愛沈白楠,有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男人嘛,終究是要回歸家庭的,作為準沈太太的我才是最終的贏家。
可我周卉念從不做窩囊的贏家。
我拿上這一年的檢查報告和吃的藥去了醫院。
在路上接到沈白楠的電話。
他向我道歉,並說一個月後的婚禮一定會如期舉行。
說他隻是懷著人道主義精神幫助童真真完成遺願,
說人之將死,
說死者為大。
電話那頭的沈白楠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念念,我隻是看她可憐,你不要多想......”
我看著眼前的醫院大門,
順口接下:“嗯,放心吧,我理解你的想法。”
電話那頭反而沉默了,再開口帶著明顯的愧疚與心疼:
“念念,等陪她走完最後一程,我一定給你一場盛大難忘的婚禮,我們好好過日子。”
我再次順口應下。
“念念,我們之間的事也別讓大家夥兒操心了,萬一再傳到我爸耳朵裏......”
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我輕聲回應:“是我的錯,一時心急就給他們打了電話。”
掛斷電話,
我依然是他心中那位識大體,溫柔懂事的未婚妻。
喜歡他這麼多年,
對於這種偽裝,
我早就輕車熟路。
我甘願順從他,
不過是依著所謂的愛情。
若是他對我的傷害超過了限度,
這愛情不要也罷。
人可以戀愛,
但絕不能戀愛腦。
兩個小時後,
我從醫院出來,
大街上人來人往,
這明明是真實的世界,
可是腦海裏不斷回響的醫生所說之話,
卻是如此失真,
如此荒唐戲劇。
荒唐到我對沈白楠的深情宛如一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