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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此話一出,孩子父母氣血上湧,衝過來要打死我。

我一把掀開孩子的衣襟,吼道。

“你胡說!屍體已經出現屍斑,皮膚浮腫成這樣,怎麼可能是剛死的?”

現場再次歸於平靜。

孩子被泡出巨人觀,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死了很久。

質疑的眼光紛紛投向虞茹薇。

我正要看她還有和說辭。

她突然撲向我的夫君:“姐姐非說我胡說,求表哥來驗一驗,還我一個清白!”

我心頭一鬆。

沈卿硯雖不如我精通仵作之術,但判斷死亡時間這種基本功還是有的。

可他驗完屍身後,卻說。

“的確是剛死的。”

我如遭雷擊:“沈卿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竟痛心疾首地看著我:“昭娘,做我們這行的,最忌諱為了掩蓋失誤而說謊。”

“你現在認錯,大家或許還能原諒你。”

孩子父母聞言徹底瘋了,抄起石頭朝我砸來。

“賤人!害死我兒還要狡辯!”

我被重重擊倒在地,額角血流如注。

他們尤嫌不足,扯住我的頭發,將我的頭死死按入水中。

嘴裏還說著,讓我給他兒子償命。

腥臭的河水灌入鼻腔,我幾乎要被溺死。

恍惚間,我看見虞茹薇站在岸邊,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直到縣太爺承諾會妥善處理此事,他們才肯放手。

可經此一事,我已成為百姓眼中的殺人犯,衙門上下皆對我避之不及。

“秦大人,你這幾日就不要來衙門了,案子暫時由虞姑娘查探。”

這是要架空我?!

我掙紮著起身:“我沒有驗錯,大人若不信,隨便找個仵作來驗,便知誰在說謊!”

說完,我看向虞茹薇。

原以為她會心虛,卻沒想到,她竟主動開口。

“是啊,不如多請幾位仵作來,也好讓姐姐安心。”

第一個仵作來了,說是剛死的。

第二個仵作,也說是剛死的。

縣太爺又陸續召來三個仵作,竟眾口一詞說是剛死不久。

虞茹薇委屈地抹淚:“姐姐,你若怕擔責,我可以替你認下,可你不能冤枉我啊。”

衙役們也替她打抱不平。

“秦大人就別嘴硬了,自己失職還要連累整個衙門。”

“就是,萬一百姓鬧起來,咱們豈不是都要跟你一同遭禍?不如把她叫出去平息民怨。”

“虞姑娘莫要為她承擔罪責,此等庸懦之人不配做提刑官!”

我恍若未聞,隻死死盯著那些仵作。

他們個個低著頭,不敢與我對視。

沈卿硯站出來做和事佬。

“罷了,你給茹薇賠個不是,再讓苦主打幾鞭出氣,這事就算了了。”

我心口一陣寒涼。

這些人,不乏與我出生入死的摯友,甚至連我的夫君都不相信我。

究竟是為什麼!

虞茹薇又為何能每每搶在我之前說出判斷?

突然,眼前浮現出一排排文字。

我越看越心驚,原來是這樣!

虞茹薇柔弱無骨地靠在沈卿硯肩頭。

“表哥,你回來幫幫我吧?也好讓表姐知道案情進展。”

沈卿硯溫柔地應下,轉頭對我道。

“你若實在放不下,就穿我的衣服來衙門,給茹薇打打下手。”

“不必了。”

我摘下烏紗帽,重重摔在地上。

“從今日起,我辭去提刑官一職,往後的案子,就勞煩虞姑娘一人探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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