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大人，這世上真有鬼魂嗎？”

陪我探案多年的衙役小聲問我。

我聞言，頭也不抬：“沒有。”

虞茹薇哭了。

“姐姐是說我在說謊嗎？可我的確看見了死者的魂魄，否則怎能斷的如此準確？”

她眼眶微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死者的老母親聞言，撲通跪在虞茹薇麵前。

“仙姑說得對！我兒就是被那左撇子屠夫勒死的！”

她轉而怒視我，“秦大人驗了半日卻說不出個所以然，莫不是徒有虛名！”

眾人交頭接耳，投來的目光充滿懷疑。

我冷笑一聲，突然問道。

“表妹既然能通靈，不如問問死者生前在做什麼？可有什麼喜好？”

虞茹薇臉色一僵，手指不自覺地絞著帕子。

但她反應很快。

“魂魄已經走了，且此等私密之事與探案無關，我自然要尊重死者。”

圍觀百姓中有人幫腔。

“就是，人都死了，秦大人何必追問這些？”

虞茹薇不再應答。

但我心中已然有數。

衙役慌張來報，稱城東又發命案。

死者被開膛破肚，比這樁更駭人。

虞茹薇眼睛一亮，提著裙擺就要跟去。

我橫跨一步攔住她：“表妹還未出閣，不宜見外男赤身。”

“姐姐這是何意？”她委屈地看向沈卿硯，“表哥，姐姐是不是嫉妒我斷案比她快？”

沈卿硯皺眉：“昭娘，茹薇也是好意，你何故如此容不下她？”

我冷眼掃過去。

這就是我的夫君，寧願為八竿子打不著的表親說話，也不相信我。

但這次，我不再顧念舊情。

拿出官威壓人：“這是本官的命令。”

沈卿硯被震得後退半步，悻悻閉了嘴。

命案現場血腥撲鼻。

我仔細勘驗，發現凶手用的是一把剔骨刀，刀柄刻著張記肉鋪的標記。

鎖定凶嫌後，我匆匆趕回衙門。

卻見衙役已押著個滿臉橫肉的漢子。

正是張記！

我正覺得奇怪。

縣太爺捋須笑道：“多虧虞姑娘指出凶器是張記肉鋪的剔骨刀，本官才能早早抓獲凶手。”

我猛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虞茹薇，“你根本不在現場，是如何得知？”

她得意地揚起下巴：“早說我能通靈，姐姐偏不信。”

聽聞她能通靈，衙門外突然喧鬧起來。

十幾個百姓湧進來，撲通跪在虞茹薇麵前：

“仙姑救命啊！我兒失蹤三月至今未歸！”

“求仙姑問問我家那口子是怎麼死的！”

虞茹薇來者不拒，竟將每樁懸案的細節說得一清二楚。

而這些，全是我連日來暗中查證，正準備逐一審理的案子！

“神了！虞姑娘果真有本事！”

“秦大人查了半月沒結果，人家一眼就看穿了！”

“姓秦的快辭官吧，虞姑娘這樣的能人才配當提刑官！”

就連縣太爺都說：“秦大人往後辦案務必帶上虞姑娘，多向她請教斷案能更快些。”

我站在喧囂中，如墜冰窟。

這些案子發生時，虞茹薇根本還沒來全州。

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