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離世後,陳父把唯一的女兒陳寶珠當眼珠子疼。
身為第一批下海的商人,陳父托人從鄉下帶回四個家庭貧困但資質絕佳的孩子。
“誰能真心護著寶珠,將來我就把閨女托付給誰!”
上一世,陳寶珠紅著臉挑中總幫她趕走校外小混混的趙衛國。
可婚後第一天,趙衛國就一聲不響地入了伍。
婆婆因為兒子的離開不滿,天不亮就讓陳寶珠去公共水龍頭接水,寒冬臘月還要她跪在冰涼的地板上搓全家的粗布衣裳。
七年後,好不容易打聽到趙衛國在北方某部隊,陳寶珠連夜收拾行李趕過去。
部隊大院門口,她卻看見趙衛國一手抱著穿花棉襖的小女孩,一手給閨蜜周曉慧披上軍大衣。
原來,他早已有了心上人。
那為什麼還要答應和她結婚呢?
陳寶珠下意識後退,身後突然響起刺耳的鳴笛聲。
意識模糊間,她看到趙衛國焦急跑來將她抱在懷裏哭喊。
可他說了什麼,她卻是一句也聽不清了。
......
“寶珠啊,明天你就要大學畢業了,想好要選誰結婚了嗎?”
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陳父,陳寶珠瞬時紅了眼眶。
上一世陳父沒能等到她結婚便撒手人寰,這是她一輩子的遺憾。
沒想到,死後她現在竟然重生了!
見陳寶珠沒說話,陳父隻當是女兒嬌羞,索性把話點明。
“每次看到趙衛國就臉紅,連看都不敢看他,寶珠想嫁的人就是他,對嗎?”
陳寶珠猛然抬頭,腦海裏閃過的上一世趙衛國一家三口幸福的畫麵。
她氣得渾身發抖,手不自覺扣緊了椅子。
“不,我不要嫁給他!”
陳父一臉焦急:“那小子欺負你了?”
陳父急得不停咳嗽,若是讓他得知真相,恐怕會背過氣去。
思及此,陳寶珠連忙安撫:
“爸,他沒有,其實我想嫁的人,是林子謙。”
“林子謙?”
陳父驚呼出聲,“可你不是總說,他平時太過正經,又一心讀書,四人中和他的感情最為淺薄,怎麼現在又想嫁給他了?”
陳寶珠垂下眼眸。
她曾經也是這麼以為的,但沒想到上一世她死後,其他三人瓜分了陳家的財產。
唯獨林子謙找上門把三人揍了一頓,坐了五年大牢。
終身未娶,孑然一身。
像這樣有情有義的人,她上輩子竟然瞎了眼,選擇疏遠他。
陳寶珠握緊了陳父的手,溫柔又堅定:
“爸,林子謙才是最值得托付終身的那個人,你相信女兒的眼光。”
“行,就聽寶珠的!那小子雖性子冷清了些,但也不是會亂來的人,你嫁給他也省心。”
眼看女兒堅持,陳父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叫來秘書去準備婚禮事宜。
秘書離開後,病房大門被打開,一行四人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麵的是趙衛國。
他小麥色臉龐棱角分明,工服袖口挽起露出結實小臂,一看就是剛從公司廠裏趕過來。
他像往常一樣給陳父彙報工作。
頑劣的趙平卻擠到陳寶珠身邊,小聲問道:
“昨天陳叔把我們叫到一起,問對你是什麼看法,我看八成想是讓你結婚了,怎麼樣?想好選誰沒有?”
站在一旁的孫傑聽到,忍不住插話:
“你就別想了,我們三哪有機會?你選擇繼續深造,我也要被派到外地工作,至於林子謙倒是選擇留在本地,可他和寶珠話都沒說過幾句,完全沒有可能好嗎?”
“更別說寶珠為了和趙衛國在一起,甚至放棄了上清北,不是喜歡他,是什麼?”
陳寶珠沒有接話,隻是悄悄看了林子謙一眼。
他看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洗得褪色的藍色襯衫穿在身上筆挺有型,銀色邊框的眼鏡架在高 挺的鼻梁上,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書生氣。
她上一世怎麼沒發現,他生的竟也這般好看。
聽到他們的議論,趙衛國不滿地回過頭,眉頭緊蹙:
“瞎議論什麼?一切聽寶珠的就是。”
從醫院回到家。
周曉慧靠在陳家門口擺弄著腳下的石頭。
看到陳寶珠,她立刻上前挽住:
“寶珠,你可算回來了,明天就是畢業晚會,你答應過要借我裙子的。”
說著,眼睛有意無意往趙衛國身上瞟。
原來他們這麼早就互通心意了。
不過沒關係,這輩子她也不會嫁給趙衛國了。
陳寶珠假裝沒看見兩人的眉眼官司,任由周曉慧從衣櫃裏拿了一條紅裙離開。
沒一會兒,趙衛國也借口有事出了門。
借著月色,陳寶珠悄悄跟了出去。
“她要是還選你,你真要和她結婚?”
“陳叔對我有恩,況且上一世她就這樣死在我懷裏,我實在是......”
“那我怎麼辦?”
趙衛國把周曉慧摟進懷裏,喉結滾動:
“陳寶珠從小就喜歡我,我無法拒絕她,這次得委屈你了。”
兩人相擁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
陳寶珠捂緊自己的嘴,心跳得快要跳出來。
原來他們也重生了!
而且聽趙衛國的意思,這次是真的打算放棄周曉慧,和自己結婚。
陳寶珠的手指死死摳進磚縫裏,趙衛國還想把她當傻子。
既然如此,她就讓他以接班人的身份自居,又在七日後的婚禮從雲端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