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安站在殿門口,看著賀懷鈺毫不猶豫地將刀捅進自己的心口,鮮血順著刀鋒滴落,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死死盯著太醫道:“救他。”
那一瞬間,宋宇安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他恍惚想起很久以前。
他遭遇車禍,命懸一線,賀懷鈺為了救他,獻血獻到幾乎昏死,卻還強撐著握住他的手說:“阿宇,別怕,我在。”
如今,她依舊會為心愛之人豁出性命。
隻是那個人,不再是他了。
宋宇安再也看不下去,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府裏處處都在傳賀懷鈺如何寵愛莊容澤。
她親自喂藥,徹夜守在他榻前;
她命人從西域尋來珍稀藥材,隻為讓他傷口不留疤;
她甚至為他破例升位,要封他為側夫,地位僅次於駙馬。
宋宇安聽著這些消息,越發諷刺。
這就是她說的“他的地位不會越過你”?
莊容澤生辰那日,賀懷鈺親自下廚,為他做了一碗長壽麵,宋宇安站在遠處,看著莊容澤笑著將她摟入懷中,而她抬頭吻他的臉頰,溫柔得刺眼。
他默默轉身離開,心口酸澀得幾乎窒息。
第二日清晨,宋宇安醒來時,忽覺渾身滾燙,四肢無力。
“駙馬!”丫鬟驚慌地探了探他的額頭,臉色驟變,“您這症狀……像是天花!”
宋宇安還未反應過來,一群蒙著口鼻的下人突然闖入,不由分說地將他架起,直接帶到了莊容澤的寢宮。
殿內,賀懷鈺和莊容澤早已等候多時。
宋宇安心頭一沉:“你們要做什麼?”
莊容澤微微一笑:“宇安兄,如今我既為公主側夫,自當為百姓謀福祉。”
他柔聲道,“近日天花肆虐,我研製了一副新藥方,想請哥試藥。”
宋宇安難以置信地看向賀懷鈺:“你也同意了?”
賀懷鈺沉默片刻,道:“阿宇,這是惠國利民之事,你別抗拒。”
宋宇安渾身發冷。
他比誰都清楚,根本沒有什麼為百姓謀福祉,莊容澤此舉,純粹是為了報複!
“我不試!”他轉身就要走。
賀懷鈺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阿宇,別任性。”
“放開我!”他掙紮著,卻敵不過她的力道,被強行按在榻上。
賀懷鈺看向莊容澤,語氣溫柔:“好好試,別太勞累。”
說完,她轉身離去,“我還有政務,晚些再來看你。”
莊容澤笑著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試藥會有些不舒服,你忍忍啊。”
他捏住宋宇安的下巴,強行灌了進去!
“唔!”
藥汁入喉,宋宇安瞬間腹痛如絞,冷汗浸透衣衫,他疼得蜷縮成一團,眼前陣陣發黑,最後徹底昏死過去。
再醒來時,太醫戰戰兢兢地跪在榻前:“駙馬……您本就心情鬱結,身體虛弱,經此一番,五臟六腑更是受損......”
宋宇安瞳孔驟縮,手指死死攥住被褥。
賀懷鈺快步上前,端起藥碗喂他:“阿宇,容澤不知道你體弱,他不是故意的,你別怪他。”
宋宇安耳邊嗡鳴,恍惚想起從前。
她曾無數次摟著他,低聲說:“阿宇,我隻要我們兩個在一起。”
如今,他被人下了毒藥,差點沒了命。
而她第一反應,竟是護著莊容澤,讓他別怪罪。
“我會找最好的太醫,來為你調息。”賀懷鈺低聲安撫。
宋宇安搖頭:“沒必要了。”
他喃喃道,“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