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風眉頭緊皺,卻是不再猶豫。
他一把將麵前的女人緊抱起,朝著安全地帶撤離。
孟南汐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明明可以開口叫住裴聿風,告訴他“我在這兒。”
可她卻始終沒有開口。
安昭然想讓她看清楚,她和她之間,裴聿風到底會選誰。
她隻覺得安昭然可笑。
這個選擇,早在三年前,裴聿風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還何須測試?
她的身體被後麵的人群重重推搡,狠狠摔在地上。
隻顧保命的人,哪兒顧得上腳下是人是物,抬腳朝著她的肩膀踩上去。
孟南汐痛得慘叫出聲,緊接著是頭、是腳、是手指,她根本分辨不清。
稀薄的空氣讓她臉色漲紅,吐不出一口氣。
胃裏翻攪的痛感麻痹了她的神經。
直至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再醒來,又是在醫院。
裴聿風手夾香煙,正對著窗戶吞雲吐霧。
孟南汐被嗆得泛起劇烈咳嗽。
他趕忙手指掐滅了煙頭。
像是害怕她興師問罪,裴聿風忽然主動開口:“南汐,當時我是要回頭找你的,可是昭然突然頭疼,她畢竟身體不好,我怕她出事就打算先送她出去再返回來找你,可是——”
“我明白。”她扯動嘴皮。
她怎麼會不明白呢?
真正需要他解釋的人,是安昭然。
解釋他已經很在意她了。
她根本不需要再二再三地向自己證明。
見她這樣,裴聿風準備許久的托詞頓時如鯁在喉。
“你明白?”
“對,我明白。”
她很肯定的樣子。
裴聿風臉色倏然沉了下來。
莫名有股氣橫亙在他心頭,上不去下不來。
“我要見外婆。”
裴聿風終於等來了她的訴求。
可沒想到卻隻是這麼一件簡單的小事。
他想了想才開口:“南汐,外婆前兩天心臟不舒服,但你放心,我已經讓人帶她去做了檢查,等你恢複好,我就安排你們見麵。”
她傷到肋骨,連喘氣都夾雜著劇烈痛感。
聽到外婆生病,孟南汐頓時心猛地一緊。
“不要擔心,隻是小毛病,我特地找了心內科的專家問過了。”
“等你能站起來了,我就帶你去見她。”
像是為了彌補,裴聿風寸步不離地守在孟南汐身邊。
可第二天當晚,他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聿風,我是喜歡你,可論先來後到也是我們先相愛的,孟南汐她這是要逼死我嗎!”
聽筒裏傳來安昭然的哭腔。
電話突然被掛斷,裴聿風沒有片刻猶豫拿起外套就朝門外走。
孟南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直覺讓她感到絕不是什麼好事。
她拿起手機,再次打給了方子珍。
“子珍,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幫我查查我外婆究竟在哪個醫院......”
裴聿風再回來時,已是深夜。
外麵雷雨交加,他渾身濕透,嘀嗒的雨水落在孟南汐的病床上。
可再一仔細看。
哪兒來的雨水,分明是血水!
孟南汐猛地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一臉黑氣沉沉的他。
“孟南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裴聿風眉目間黑壓壓地透著陰沉。
她不明所以地蹙緊眉,“你在說什麼?什麼為什麼?”
裴聿風快速從兜裏掏出手機砸在她的手背上。
她吃痛地擰緊眉,眼睛看向手機上的照片。
那一張張照片,是數年前,安昭然在酒店被人“撿屍”時拍下的。
“美豔女律師酒後慘遭‘撿屍’侵犯!”標紅標粗的題目赫然顯示在上麵。
還有人爆出她知三當三,無恥下.賤。
各種汙穢難堪的詞語紛紛留言在評論區。
“我已經問過爆這則新聞的記者了,他明確指出,是一個姓孟的女人聯係上他,分文不要,目的就是搞死昭然!”
“證據確鑿!孟南汐,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
她抬頭對視上他猩紅的雙眼。
“不是我,我沒做過。”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在屋內驟然響起。
“孟南汐,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惡毒!”
“昭然因為你割腕自殺了,孟南汐,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裴聿風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緩緩挪動麻木僵硬的身體。
看著早就消失不見的人影。
腦海裏,卻是結婚時他們宣讀的誓言。
忠誠、信任、愛護......
“嗬,裴聿風,你到底做到了哪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