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嫣然臉色驟變,衝上去一把扶起昏迷的裴瀟因,頭也不回地衝向醫院。
薑釋嶼站在原地,手指微微蜷縮,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醫院走廊慘白的燈光下,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
傅嫣然站在門外,連衣裙上還沾著裴瀟因的血,向來冷靜自持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一絲焦躁。
薑釋嶼安靜地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醫生匆匆走出來:“怎麼辦,病人大出血,需要緊急輸血,但他是RH陰性血,血庫告急!”
傅嫣然眉頭緊鎖,剛要開口,薑釋嶼已經站了起來:“我是RH陰性血,可以給他輸。”
傅嫣然猛地轉頭看他,眼底閃過一絲震驚。
薑釋嶼平靜地迎上她的目光:“救人要緊。”
他跟著護士去抽血,400cc的血從他體內緩緩流出,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可眼神始終平靜。
傅嫣然站在一旁,看著他的手臂上紮著針管,心頭那股異樣感越來越濃。
他到底……有多喜歡她?
抽完血後,薑釋嶼按著棉簽走出來,看到傅嫣然還一動不動地守在手術室外。
他猶豫了一下,走過去輕聲道:“別擔心,他會沒事的。”
傅嫣然抬眸看他,聲音有些啞:“你還不走?”
薑釋嶼搖搖頭:“裴先生對我們有誤會,等他醒了,我得跟他解釋清楚。”
傅嫣然盯著他蒼白的臉,突然問:“你就這麼喜歡我嗎?”
薑釋嶼一怔。
他剛要開口,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醫生走出來:“手術很成功,等麻藥過了,病人就會醒。”
傅嫣然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下來。
薑釋嶼默默地退到一旁,沒有再說話。
幾個小時後,裴瀟因醒了。
他一睜眼,看到站在床邊的薑釋嶼,眼眶瞬間紅了:“嫣然,你是想讓我祝福你們,所以又把他帶來了嗎?”
薑釋嶼連忙上前一步,輕聲解釋:“裴先生,你誤會了。那天嫣然確實有會要開,帶我去買衣服隻是順路,不是約會,她也沒有騙你。”
傅嫣然也點頭:“我和他隻是聯姻,沒有感情。”
裴瀟因咬著唇:“那你怎麼證明?證明你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傅嫣然皺眉:“你想要我怎麼證明?”
裴瀟因想了想,突然指向窗外:“你把他丟進冰湖裏。”
傅嫣然臉色微變:“瀟因……”
“你猶豫了?”裴瀟因聲音發抖,“你就是喜歡他!”
傅嫣然沉默了幾秒,最終歎了口氣,轉身對保鏢揮了揮手:“把他丟進湖裏。”
薑釋嶼瞳孔一縮。
他知道傅嫣然為了裴瀟因什麼都能做,卻沒想到,她能狠到這種地步。
但他不能反抗。
他必須忍。
保鏢架著他往外走,傅嫣然站在原地沒動,眼神晦暗不明。
冰湖的水刺骨寒冷。
薑釋嶼被推下去的瞬間,整個人幾乎窒息。
冰冷的湖水灌入鼻腔,凍得他四肢發麻。
他咬著牙,強迫自己浮在水麵上,可身體還是不受控製地往下沉。
湖邊的保鏢冷冷地看著他,沒有一個人伸手。
薑釋嶼的意識漸漸模糊,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時候。
被父母丟在鄉下,冬天沒有厚衣服,凍得瑟瑟發抖,隻能縮在保姆家的柴房裏取暖。
他這一生,本就沒有被人在意過。
不知過了多久,薑釋嶼終於被撈了上來。
他渾身冰冷,嘴唇青紫,已經失去了知覺。
恍惚中,他感覺有人用熱毛巾擦拭他的身體,動作難得輕柔。
他下意識抓住那隻手,喃喃道:“再忍一忍……馬上就可以離開了……”
下一刻,那隻手猛地反握住他,力道大得幾乎捏碎他的骨頭。
“什麼離開?!”傅嫣然的聲音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