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的電話打不通。
從昨天下午開始,他的手機就一直是關機狀態。
我的心越來越慌,總覺得出事了。
我去了他說的那個南方城市,憑著記憶找張遠可能在的地方。
張遠老家在郊區,一棟老舊的二層小樓,院門緊鎖,牆皮都掉了。
鄰居說,張遠半年沒回來過,他老婆帶著孩子早就搬走了。
我坐在馬路牙子上,看著來往的行人,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手機響了,是陌生號碼,歸屬地是本市。
“周延在我手上。”電話那頭的聲音經過處理,嘶啞得像砂紙,“想讓他沒事,就一個人回來。”
我的血瞬間衝到頭頂:“你是誰?!”
“別管我是誰,明天中午之前到城西倉庫,不準報警,不然你就等著收屍。”
電話掛了。
我立刻買了返程的高鐵票,手抖得連密碼都輸不對。
為什麼是周延?他們抓他幹什麼?
我突然想起周延說過,他師父以前跟我爸合夥接過一個項目,後來因為理念不合散了。
難道跟那個項目有關?
高鐵到站時,天已經黑了。
我打車去城西倉庫,那裏是老工業區,早就廢棄了,晚上連路燈都沒有。
倉庫門口停著輛黑色麵包車,沒開車燈。
我剛走近,就有人從後麵捂住我的嘴,把我拽了進去。
倉庫裏很暗,隻有一盞應急燈亮著,昏黃的光打在地上。
周延被綁在柱子上,臉上有傷,嘴角還帶著血。
“蘇晴,你怎麼來了?”他看到我,急得想掙紮,“快走!”
“別費力氣了。”一個聲音從陰影裏傳來,林薇走了出來,穿著一身黑,臉上帶著笑,“姐姐,你還真是情深義重。”
“是你抓了他?”我盯著她,握緊了拳頭。
林薇聳了聳肩:“沒辦法,誰讓周延先生太礙事,非要查以前的事呢。”
她走到周延麵前,踢了踢他的腿,“你說你,安安分分當個設計師不好嗎?非要翻舊賬。”
“你舅舅呢?”我問,“他也來了嗎?”
“哦,你說我舅啊。”林薇笑了笑,“他去年就去世了,心臟病。”
我的心沉了下去。死無對證。
“其實事情很簡單。”林薇走到我麵前,語氣輕描淡寫,“當年你爸發現材料有問題,要舉報我舅。我舅求陳默幫忙,陳默......他當時正需要我舅的資金支持公司,就答應了。”
“所以他改了圖紙?”
“不,是他故意沒把你爸的警告傳下去。”林薇的聲音帶著點得意,“他看著你爸走進工地,看著腳手架塌下來,什麼都沒說。”
我眼前一黑,差點站不住。
原來他不是參與,他是旁觀。
眼睜睜看著我爸送死。
“為什麼?”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恨你爸啊。”林薇笑得更開心了,“你爸當年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說他心術不正。他記仇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