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失望的時候,連一句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回到醫院,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兒,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媽媽,爸爸已經好幾天沒來看我了,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所以他才不喜歡我呀?”
我一怔,剛想開口安慰女兒,就聽到身後岑嬌嬌的聲音響起:
“一個連親生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活在這世界上,本身就是一種錯吧?”
“甚至,還想搶走跟我配型的心臟。”
我竭力忍住怒火,反唇相譏:
“如果星星是野種的話,那你就是連野種的爸爸都要搶的小三。”
她似乎很仇恨這個詞語,瞬間變了臉色,抬手便要掐住我的脖子,卻被我一把攥住,想要扇過去時,沈城宴卻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用力掰開了我攥住她的手。
岑嬌嬌紅著眼,往他身上靠了靠。
“薑梨,嬌嬌說的沒錯,你別為難她。”
說完,目光落到我的女兒星星身上,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別叫我爸爸。”
星星的眼睛瞬間瞪大,淚水奪眶而出,怎麼也明白,為什麼曾經那個最疼她的爸爸,如今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再和他們多話,轉過身把病床上的星星緊緊抱在懷裏。
“星星不哭,有媽媽在。”
被沈城宴撿回來那年,我父母雙亡,財產被變賣收走,成了沒人要的孤兒,差點死在那個寒冬。
他帶我回了他的家,我記不清細節了,隻記得房子很大,烤爐很溫暖。
我害怕我的衣服弄臟了他這麼好的家,他卻笑著替我擦掉鼻子上的灰,讓用人帶我去洗了澡,換了身衣服。
我自卑自己同這裏格格不入的時候,沈城宴告訴我,以後我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這裏的一切,都會是我的。
我沒懂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想要問個清楚。
他說,他喜歡我,等我年齡夠了,就娶我。
我問為什麼,他說,喜歡是不需要理由的,或許是因為一個眼神,或許是因為一個動作,又或許是因為一句話。
認識我之後,他性格變了很多,以前總是以利為先,不留情麵,後麵卻甘願為了我舍棄很多。
他說贏了我,輸了世界又如何。
所有人都認為他愛我入骨,我也這麼覺得。
可現在,這個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視我女兒的生命如無誤,並且當著我女兒的麵,和那個女人一起羞辱我女兒。
如果傷害的人是我,或許我還能接受。但傷害的對象是我女兒。
我視如生命的女兒。
去醫院食堂買飯的路上,我被一夥怒氣衝衝的人擋住來路。
我不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麼,可當我被他們拽住拖向牆角,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來的時候,沈城宴和岑嬌嬌就在旁邊看著。
“她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還硬要說是你的,沈先生,我找人幫你教訓教訓她,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沈城宴沒回話,默認了這場眾目睽睽之下,對我的暴行。
渾身上下都被他們摧殘了一遍後,我再也忍不住怒罵道:
“沈城宴,你混蛋,你沒腦子!”
他們停下動作,目光投向沈城宴。
岑嬌嬌卻把一張親子鑒定甩在我臉上:“睜大眼看看你出軌的證據,死到臨頭了,還在嘴硬,趕緊帶著那個野種來給沈總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