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笑不出來了。
婆婆的鬆弛感更是瞬間消失。
自從三年前,我爸給我八十萬,在省城買了房後,一家人都自信了不少。
霍鵬把去省城讀大學掛在嘴邊。
婆婆更是被老姐妹捧上天,一朝變成杭州城裏人。
她把茶杯重重掃在地上,玻璃濺了一地:“小賤人,你要點臉吧!自從你嫁進我們霍家,我就把你當親女兒看待,讓你享了十幾年的福,今天居然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想把新房給野男人是吧?是不是已經懷上野種了?”
霍鵬瘋了一樣捶我肚子:“奶奶說得對,傻逼媽媽出軌!”
“不然為什麼新房子不給我,一定是有野種了...”
他的話說到一半。
一臉不可置信地捂著臉,看我。
沒錯,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霍尋黑著臉,鎖上了門。
陰鬱的臉色,讓我想起了上輩子的無情無義。
我舉起手機: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已經上傳iCloud,隨時備份。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就等著吃官司吧。”
霍尋有些意外地眯起眼。
霍鵬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大罵:“離就離!我就不相信了,不就是省城的房子嗎?我爸在事業上升期,兩三年就能買一套了。至於一個溫柔,能幹家務的媽媽,我爸隨便找一個都比你好!”
我點了點頭。
我也很想知道,一個女人該做到什麼地步,才能滿足這張吃人的家庭分工。
霍尋的眼睛,死死鎖定在我身上。
目光幽深,像是藏著劇毒的蛇。
但是我現在沒心思理他,我迫不及待要離開這個惡心的家。
我在霍鵬的歡呼聲裏,拖著行李箱離開後,我馬上就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
把任何病變都扼殺在搖籃裏。
可結果讓我大吃一驚。
我分明在兩個月前剛做過囊腫微創手術,醫生跟我說得好好的,會切除一個5厘米的交界性卵巢囊腫。
可如今,檢查結果顯示,囊腫不僅沒有被切除,並且已經增長到了8厘米。
當時是霍尋推薦他的老同學,徐慧,給我做的手術。
他說徐慧在三甲醫院做了十幾年的婦科醫生,已經是一號難求的專家了。
我沒有多想,立刻同意。
現在看來,遠遠沒這麼簡單。
醫生手裏的筆敲了敲桌子,把我從上一世的思緒中拉回來。
皺眉嚴肅道:
“你的病灶已經有癌前病變的風險了,我建議是立刻切除,否則惡化起來不可想象。”
“我上一個相似患者沒有及時治療,連兩年都沒挺過去...”
兩年。
上一世,我從正常人被病痛折磨到形銷骨立,也是兩年。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是霍尋。
“周麗芳!要不是徐慧進修看見你,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去醫院了。”
“當時做微創手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鵬鵬高考前,誰都不準去醫院,要是招了晦氣進來,你負責啊!”
我的心臟隨著他暴怒的聲音,一寸寸沉入穀底。
霍鵬才高一,距離高考,恰好兩年。
而上一世,我死後。
我爸悲痛不已,把存了半輩子的錢拿出來,還清了房貸。
讓霍尋一家美美搬進新房,做了城裏人。
我對著醫生堅定道:“切,馬上切!但請你給我保留上次微創手術的所有不合規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