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昭蹙眉,緊緊抓著沈月容的衣袖,卻對著我不停道歉:
“抱歉裴兄,姐姐就是太在乎我了,琴我不要了,你別因為我和姐姐生氣。”
說完吐出一口血,整個人差點暈倒。
沈月容眼疾手快地將他護進懷裏,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厭惡,仿佛我對沈世昭做了多麼惡毒的事。
“夠了,裴陵川,他身子弱受不得刺激,不就是個普通的琴嗎,有必要這麼咄咄逼人?”
誰若弱誰就有理?
我弱皇帝怎麼不把皇位讓給我坐?
許是我眼裏的譏誚太明顯,沈月容徹底被我激怒。
猛地揚手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臉被打偏,整個人猝不及防重重向後倒去,後腰撞到桌角,尖銳的痛讓我瞬間臉色蒼白。
半月前她被山匪擄走,我為了護住她,被山匪一刀捅在胸口,差點丟了命。
為了不耽誤婚期,強撐著身體迎她已經耗費了不少心神。
被這麼一撞,一時竟站不起來。
沈月容怒聲嗬斥:
“裝什麼裝,還不趕緊起來。”
沈世昭一臉關心地要來拉我:
“裴兄,你沒事吧,我看姐姐隻是想給你個教訓,並沒有真的用力,而且後麵有軟墊,摔倒應該不疼的。”
我深吸口氣,極力忽視後腰處的痛,推開他:
“滾。”
沈世昭紅了眼眶,委屈地望著沈月容,欲言又止。
這下沈月容可心疼壞了,她眼神驟冷,臉色陰沉得可怕:
“裴陵川!”
“你真是冥頑不靈!”
她粗暴地拽起我,心口處刹那疼得我直冒冷汗。
她不顧我蒼白的臉色,強硬地叫下人將我帶走,扔進沈家馬廄。
刺鼻難聞的馬糞味嗆得我直咳嗽。
‘啪嗒’.....鎖鏈落鎖的聲音。
沈月容怒火中燒,揚著下巴俯視我:
“琴你不肯讓,還敢對世昭出言不遜,以後我嫁給你,世昭怕是連個容身之地都沒有,今天一定要好好給你個教訓,你才會大度。”
“一天不認錯,一天別想出馬廄,給我待到認錯為止。”
周圍的馬向我揚蹄嘶吼,我連忙避到牆角,極力忽視周圍馬糞的惡臭。
“沈月容,你瘋了?放我出去。”
回應我的是馬兒狂躁的嘶鳴和差點踩到我的蹄子,沈月容早已不見了人影。
我用力扯著鎖鏈,手被鏈子磨得血肉模糊。
馬廄外,一牆之隔,他們的對話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
“姐姐,這樣做會不會對裴陵川太過分了?”
他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在乎我,可他畢竟是你的未婚夫,不道歉就不道歉吧,為了你,我沒關係的。”
沈月容冷嗤:
“他就是被裴家太過縱容,以至於囂張跋扈,我必須在婚前就把他的脾氣改正過來,否則以後他越發不把你放在眼裏,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世昭,我既然懷了你的孩子,更要好好磨一磨他的銳性,否則以後孩子給他養我不放心。”
沈世昭猶豫,小心試探地問:
“姐姐,既然他這麼桀驁難馴,你為什麼不退婚呢?”
外麵一陣沉默,好半天沒有聲音。
我死死咬住唇,不放過外麵任何一點聲響。
沈世昭不解,我更不解。
她既然心裏這麼厭惡我,為什麼不直接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