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兒,你聽媽說——”
我媽上前來拉我,我卻甩手一巴掌將她推開。
“你別碰我!”
我媽哎呀一聲,實力撞了老腰。
我爸瞬間怒發衝冠,直接一個大耳光扇過來:“你個小畜生反天了!還敢跟你媽動手!”
我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抓起手邊一切能抓到的東西,劈頭蓋臉向他們砸過去。
“憑什麼!憑什麼改我的誌願!憑什麼!”
我歇斯底裏地喊叫,恨不能把這些年所有的委屈發泄殆盡。
難怪他們說要削減我的生活費,還說什麼六百八百就夠了。
原來他們早就知道,我根本去不了上海!
“康雪琳你他媽瘋了吧!”
我弟見狀,直呼我姓名。隨後手一揮:“哈雷!上!”
那狗子得了命令,嗷的一聲衝我撲過來。
我小腿一陣刺痛,當即站立不穩。
就這樣,我爸擰著我的脖子,我媽揪著我的頭發,我弟和那條狗一邊拖著我一條腿,將我直接丟進暴雨滂沱的車外。
“讓你瘋!好好冷靜冷靜去吧!”
我醒來時,渾身又燙又疼。
嗓子幹得幾乎說不出話。
我媽紅著眼睛守在我身邊:“妮兒啊,還難受不?”
我爸靠在房車門口抽著煙:“行了別矯情了,淋個雨發個燒還能燒死人啊?”
“我要回去複讀。”
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撐下地,哪怕讓我給他們跪下磕頭——
可是袖子一掀,我媽卻赫然看到我手臂上長出了一排紅色的小疹子。
“妮兒!你,你這手怎麼了?什麼時候發出來的!”
沒發現的時候我也沒覺得有反應,我媽這麼一說,我頓覺渾身癢的不行。
這一撓,頓時一發不可收拾,很快我的全身就長滿了紅疹子。
我知道,我這是過敏了。
然而我爸和我弟不這麼認為:“哎呀,你這怎麼可能是過敏。這肯定是感染當地的病毒了!她媽,趕緊出來,會傳染的!”
說著,他們兩個將我媽一把拽出車廂,恨不能距離我十萬八千裏。
我迷迷糊糊癱倒在床鋪上,聽到窗外三人的議論,每一句都紮心戳肺。
最後他們決定,趁著天晴空氣好,徒步五公裏前往東邊一座山間溫泉民宿。
至於我——
自然是被拋棄了。
本來就是著涼合並過敏,吃點藥出點汗就能好。
可他們寧可把我一個人扔在房車基地,也不願留下來照顧我。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營地管理員拿著大喇叭喊我們集合。
我看到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跟管理員站在一起。
“各位旅友,我們現在下達一個緊急通知。有一個非常危險的犯罪嫌疑人目前逃竄在本地以東的山區範圍內。何翠翠,女,三十六歲,身高一米五八。”
警察一臉嚴肅地表示,別看這個女通緝犯長得溫婉和善,實際上極度危險,且冷血沒人性。
她三年前殺害了自己全家七口人,包括公婆,丈夫,大姑姐,小叔子,甚至親手溺死了剛出生的一對雙胞胎女兒。
這三年來,她到處化名逃竄,最近一次露麵在三天前,有人在距離營地以東五六公裏的溫泉民宿附近發現過疑似她的行蹤。
......
營地內,一群驢友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我卻越聽越覺得毛骨悚然。
我問營地管理員,那邊是不是就隻有一家溫泉民宿?
那爸媽和弟弟所前往的方向,不就是——